“哦?那我可是敢威胁你,你家人现在全部都在徐府里,你可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徐媛眯着眼睛,眸色里透着危险的光。
“你说什么?”家丁闻言,大惊失色,“我家人?”
“嗯……我听说,是两儿两女?你倒是儿女双全啊。”徐媛叹了几声,“不知道当年被你抓起来的那些小女孩,会不会扰了你的清梦?”
“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小女孩?”家丁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在地窖里送饭的时候的事情,可都忘了?”徐媛放轻了声音,“那些小姑娘,怕是都求着你,希望你能放他们走呢吧?让我想想,关的最久的那姑娘,半年?这半年里,她是不是不止一次哭着求过你?”
她注意着家丁面上的神色,虽说有些不对劲,但却是还有些疑点,她转眼间另一个念头窜上心头。
“没有没有小女孩……”
“你们都带她们做了什么?”徐媛冷下脸色,她不希望她的猜测是对的。
之前她掠过的猜想,这些小女孩不一定是从开始就被关在地窖里,而是计划周密,在徐父被抓之前,临时全部都转移
到地窖里。
虽说那些小姑娘的证词都说她们从未被转移过,可她们睡着的时候,或者其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完全可以有办法在她们不知情的时候将她们转移。
“没做什么。”家丁垂着头,面上的表情遮挡的干净,徐媛什么都看不见。
“你当年的远方亲戚,是谁?”徐媛想起花姨说的,这人经常会去见什么亲戚。
“什么亲戚?”
徐媛失了耐性,转头看向一旁的家仆:“去把他女儿带过来。”
“你要做什么?”家丁猛地抬起头,“不准动我女儿!”
“那你当年帮着赵元毅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女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可笑。”
家丁一下子窜起来,似乎想要对徐媛做些什么,旁边的护院立刻上前来制住此人。
不过半晌,李胤匆匆忙忙的带着一队人进来。
“媳妇,你没事吧?”他上前拉住徐媛,来回看了几圈,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进来了?”徐媛惊讶道,她之前怕这地牢里的环境阴暗,会引诱李胤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没让他进来。
“护院说里面情况不稳定,我就进来看看。”确认徐媛没什
么问题,他放下心来,看向地上的人,“媳妇,这就是那害人的人?”
“嗯。”她推着李胤往外走,“你先出去吧,我没事,这里面太暗了。”
“没事,媳妇。”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我在里面陪着你。”
徐媛见他没有异色,而且坚定的很,也没再多说,就让他看着自己审人。
“他女儿可是带过来了?”
“在这。”护院将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带到前面来。
小女孩怯生生的目光看着地上的人:“爹爹?”
“小乖,小乖……”男人拨开自己遮在面前的发丝,看着面前的小人,“你到底想怎么样?”他这话却是对着徐媛说的。
“要你说出实情。”徐媛盯着那男人,一字一顿道,“你现在尚且心疼你的女儿,那谁来心疼被你们抓走的那些女童?”
护院将小女孩拉到后面,与那家丁的距离彻底拖开。
“爹爹,爹爹……”小女孩哭着向着家丁伸手,却是怎么也碰触不到。
家丁面上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小乖,别哭,跟着叔叔出去,爹爹等会就来找你。”
徐媛松了一口气,看他这样子,大概是要说出些什么了。
等到小姑娘
彻底被带到外面,那家丁才缓缓开始说出当年的事情。
当年他和赵元毅合作,完成的,只是最后帮着陷害徐父的事情,至于之前那些小女孩关在哪里,他也并不知晓。
是在赵元毅说要去揭发徐父的前几天,他将小女孩们接到了地窖里。
那是个晚上,小姑娘们都睡着了,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再加上地窖里黑得很,她们本来也不知道之前的地窖是什么模样,自然也认不出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换地方。
她们之中有的已经在地窖里待了半年多,眼睛早已退化的不成样子,什么都看不清,强光一刺就会流眼泪。
家丁起先并没有注意这些,他只负责按时把吃食送进去就好,直到官府查过来,将这地窖里的人都带出来,他才看清这些姑娘的惨状。
但是他当时已经做了选择,就再没有回头路。小女孩们被救出去之后,他按照赵元毅教好的说辞,把事情全部都推到徐父身上,赵元毅已经答应他,只要按照他说的做,那就会保证自己平安无事。
后来,赵元毅也确实实现了他的承诺。
可是就如同徐媛所说,他晚上睡得从来都不安稳,有时候会梦到
那些小女孩刚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各种溃烂的伤口,时常会在晚上惊醒。
有了女儿之后,就更害怕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全部都在自己女儿身上发生。
他日夜防着,没过几年,赵元毅又派人来找他,说是让他帮着找几个小女童。
他手里缺钱,自家媳妇没几年生了好几个孩子,之前那些银子,不足以支撑他们的日子。
赵元毅给出的酬劳丰厚,他便没忍住,又去做了那勾当,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赵元毅等人找女童,到底是要作甚……
那么小的女孩子,被他们囚禁在身下……被虐待,身上时常遍布着伤痕,明明是活力四射的年纪,眼里能看到的,只有一潭死水。
徐媛闭上眼,她记得那卷宗里有写,那段时间上报失踪的女童有十五个,最后找到的,只有十个。
若是这些全部都是赵元毅的人带走的,那她们怕是早就被禽兽折磨致死了。
赵元毅是何等丧失人性的残暴之徒,才会忍心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让她们的生命就这么消逝。
“这便是我知道的事情的全部。”家丁垂下头,“和我联系的那人,名叫李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