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外面有个男人来找,说是什么粮食的事情!”家仆匆匆忙忙的从院外跑进来,脸上还带着些慌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来对还是错。
赵元毅被“粮食”这两个字一激,猛地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有人找你,说粮食的事。”家仆战战兢兢的把自己的话再重复了一遍。
“何人?”
“不认识,是个男子。”家仆小心觑着他的神色,“我看那人说的言之凿凿,就赶紧进来禀告……”
赵元毅攥紧了拳头,片刻再松开:“去,把人给我带进来。”
家仆松了一口气,又往门口跑去,看来自己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先生,我家老爷请您进去。”家仆躬身对徐媛道。
徐媛瞥了他眼,不语,只跟着他的步子往院内走。
之前就听陈璲讲起过赵元毅在这永华城也是大家,现在进来这院子看了,才真正理解到他家业有多大。
这院子里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样样俱全,到处都透露出一股奢靡的气息。
徐媛咂嘴叹了两声,摆正自己脸上的情绪,看向逐渐显现在眼前的主院。
“先生,老爷就在正厅等您。”家仆给他指了方向就退
了下去。
徐媛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赵元毅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喝茶,像是没看见她过来似的,眼都没抬。
她见他这态度,当下冷笑一声:“赵老爷这样子,怕是不想要从我这得到些什么办法了?”
赵元毅抬眼,他只是想给这人一个下马威,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直接就杠上他。
“先生想多了,我没看到而已,你请坐。”他放下茶杯指了指旁边的位子,再转眼对着身边的丫鬟道,“给先生斟茶。”
徐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再看赵元毅,而是把目光落在眼前的茶杯上。
若是她没记错,陈长宁似乎也有这么一套茶具,就在琼玉阁的小阁楼上。
赵元毅把两侧伺候着的人都屏退了,才看向徐媛道:“我听着先生说话的意思,好像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是知道些什么,我是什么都知道。”她从容的拿起面前茶杯的盖子,看了眼还在杯中旋转的茶叶,“你在李家村收的那些粮食,怕是要卖不出去了吧?”
他一惊,看着她的目光转了又转,本以为这人不会拿出什么真东西来,结果刚开口就说中了。
“先生如何知晓?”
“这永华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什么事情是藏得住的?”
赵元毅点头:“先生说的是。”他看了看徐媛脸上遮住的黑布,心中有些警惕,“不知先生叫什么?”
“李猛。”徐媛在心里默默的给大猛到了个歉,不好意思啊,先借用一下你的名字。
“先生既然来见我,那为何要以这黑布遮面?”
“自然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她毫不避讳的对上赵元毅的目光,她既然遮着面来了,那就肯定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丝毫不显慌乱。
赵元毅收敛了目光,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上面还有他刚才着急时扣出来的印子。
他在犹豫是不是该向眼前这个人抛出求救信号,他看似什么都知道,可是他还是没有试出他的底线。
“你现在的处境可真是骑虎难下,你这粮食收购来的价钱,怕是要比那徐家姑娘卖出去的价钱还要高些吧?”徐媛看着他的神色,这都是她之前已经了解过的事情,现在拿来压着赵元毅才更加有威慑性。
“对。”赵元毅搓搓手,“想必你也知道,那些粮食本来都归我了,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地里出问题了!”
“呵。”徐媛
轻笑一声,“赵老板这事做的,还真是不厚道啊。想切了徐家的粮源,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哈……”
“你!”赵元毅恼羞成怒的站起身,“先生若是来这说这些风凉话的,那便可以走了!恕赵某不送!”
徐媛还是维持着自己的姿势没动:“赵老爷着什么急?我若是光明正大的人,也不会来这找赵老爷谈生意了不是?”
赵元毅面上的神色缓和了些,不过语气还是有些怒意:“那先生便说说想来和我谈什么生意?”
“自然是,帮你解决问题的生意。”她坐直身子,“赵老板可知道这李家村的粮食,为何长势如此之好?”
“知道,不就是因着那徐媛给的土肥?”他不屑的冷哼一声,这是他早就向村民打听过的事情。
可那些个废物,只知道从徐媛那里拿东西,一个也不知道那些土肥的配方。
“对,可这天底下那土肥也不是独一无二的不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土肥不一定只有她一人能做得出来。”
“这么说先生也有做得出土肥的办法?”赵元毅眼睛一亮。
徐媛不做声,递给他一个眼神。
“那先生可愿把这方子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他连说话的声调都扬了起来。
“不可。”徐媛神色一凛,“这可是我赚钱的法宝,岂能就这么卖出去?”
赵元毅被他突然冷下的脸色弄得有些不明所以:“那先生是想要怎么合作?”
“我卖粮食给你”
“粮食?”
“对,跟徐媛粮铺质量一般好的粮食。”她挑眉,“这价钱,还能比你在村里收购时低上那么几分。”
他安静下来,坐在椅子上,刚才的兴奋已经消失了大半,这配方不能给到他手里,只要粮食那能撑多久?
“怎么?”
“这粮食我买了,那也只能亏本卖出去。”赵元毅蹙着眉头,他之前高价买的粮食要卖最多只能和徐媛那边的价钱持平,这根本就不赚钱。
若是再买那肯定没有徐媛那边的利润高,有何用?
“赵老爷若是这样想那就是你的不对了。”徐媛轻叹一声,“现在这永华城的粮铺,短短一个多月,春粟就已经一家独大,若是赵老爷的食为天再没有好一点的粮食,怕是只能被春粟挤到角落里,最后关门大吉罢了。”
赵元毅垂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