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隔着门都能听到一声惊呼,屋里的王氏立刻伸手把人嘴捂住,推搡着村长李田往床底下躲。
待屋外家丁的脚步过去,吐出一口气,狠狠刮了一眼惹事的那人,“你小声一点,没除掉徐媛你就想自己把事抖出去咋的!”
“我这,这不是……你真的把药投进去了?”
王氏见村长畏畏缩缩的样儿,火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扭着帕子往床上一坐,神色略有些慌张。
村长见状,低叹一声,“事到如今,已经没了退路。我不能在你这儿多待,赶紧送我出去。”
“等一下!”
欲伸手开门的王氏闻声,倏的转过身,见村长眯着狐狸眼睛,一脸阴狠色,不禁怔住。
“你说,常柱那小崽子一整天都在给徐媛看门?哼,这么说我们还怕什么,有事儿尽管往那东西身上推。”
王氏一拍手,笑出满脸褶子,正是此意。
小心推开一条门缝,朝外面瞅了瞅,一把拽过村长,“人都去吃晚饭了,你这就快走。”
“急什么!”
村长一把搂了王氏满怀……
“先出
去,小心我家那口子回来!”
村长李田不依不饶,气的王氏只得妥协,连声应着只想赶紧把这鬼冤家送走。
“记着,等入了夜听猫叫。”
趁夜色摸着墙根一溜小跑,很快穿过偏门直奔后院一处矮墙……
王氏来回踱步,神色焦急,频频望向徐媛家方向,按说天色不早,人也该从镇上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这会儿情况怎么样。
最好立刻喝水毒死自个儿!省的她提心吊胆日子都过不安稳,恶毒的想法侵蚀了整颗黑心,王氏一张脸又狰狞几分。
不过这恶人万万没想到,徐媛早就带人亲眼目睹了一切,这会儿正等着看好戏呢。
下了药的水缸被徐媛封存起来,李大树带人扛着新的水缸进门,徐媛立刻忙活着打水做饭。
一张张烙饼热腾腾出锅,沾着肉酱那叫一个香,几个壮小伙儿不好意思吃白食,出去一圈背回来两大捆柴火。
吃饱喝足,徐媛趁机给几人讲起地里该做的活计,作物怎么伺候,徐媛讲得细致,李大树带头,一个比一个听的认真。
等婉婉熬不住
瞌睡,天色也已经大黑,常柱猫着腰窜进门,刚好撞上准备各回各家的几人。
“快,恩人,王氏跟村长跑土坡下面的野地去了!”
“半夜三更的,两人跑野地还能干啥?”
徐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还说得等两天,起码等自己假死一出啊,这王氏跟村长也太猴急了吧?
几个汉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望向徐媛,见徐媛点点头,立刻撒丫子跑回去招呼爹娘乡亲们。
等常柱坐下吃了一张饼,徐媛才带着人不疾不徐往土坡走。
夜里乌漆嘛黑一片,徐媛身后人头涌动,个个儿小心翼翼,寂静无声。
土坡下面是块好地,种着一大片粳米,高高的穗子随风吹摇曳,乡亲们四散开,猫腰从野地四面包抄过去。
二人想必是觉得这地方够安全,一个干起来大刀阔斧,一个扯着嗓子阵阵嚎叫……
风吹的庄稼沙沙响,声音汇成一片,隔远了还真听不出什么。
这会儿乡亲们从四面围过来,那羞人的声音由远及近,闹的老老小小面红耳赤,想起那干事儿的是谁,
又激动的磨拳擦掌,只等徐媛一声令下,当场抓住二人。
两人没一个注意到危险降临。
眼看快到地方了,突然头顶一片亮光,照的一片天骤亮,耀的人眼珠子疼。
一群人就这么冒出来,火把贴到村长脸跟前,干恶事的两人齐齐惨叫一声,声音震天响,随后瞬间没了动静。
“喂,被吓晕过去了……”
“我呸,这俩狗娘养的,老娘就说咋平日里看着不对劲,原来背地里干的是这等子好事儿!”
别说骂的狠,没有当场把王氏跟村长宰了,都是乡亲们在克制。
徐媛轻声咳嗽,退后两步离二人远些,随着一声吩咐,身边的男人女人一路跑,一路大喊:“王氏偷人了,村长给王家老爷戴了绿帽子!大家都来看啊”
就这么喊到王家大门口,门砸的砰砰响,家丁骂骂咧咧出来开门,一听见是咋回事,腿肚子哆嗦着赶紧去禀告王老爷。
王家几十号下人把前后院掀翻,竟也没找到他们夫人一个影子。
“老爷,夫人当真不在府上。”
王家老爷一张老脸又黑又青
,一脚踹翻百十斤重的黄花梨木衣柜,一句话不说带人就往土坡冲过去。
气势冲冲,碰撞了门口的乡亲们,几个人无辜又想笑,这下,王氏是活不了喽
隔着老远,乡亲们便闻到一股火药味儿,随着王老爷走近,几人立刻给让出一条道儿来。
徐媛敢说,这些乡亲们从来没有这么甘愿给王家人方便过,不过那王老爷还真是够倒霉的。
王家老爷盯着这场面好一会儿,气的眼珠子一个劲往上翻,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按住怒火,命人把村长和王氏捆了。
一行人离去,王老爷的目光特特在徐媛身上停留片刻,打量探究,意味复杂。
徐媛却神色平静,不紧不慢道:“王老爷慢走不送。”
吵闹了半夜,随着王家大门砰的一声合上,看够了热闹的便各回各家,一时间心情仍旧有些难以平复。
“对了,今儿晚上怎么没见徐池?这徐家闺女也是个本事的,来这么一出,直接就把王氏跟村长扳倒了。”
“就是说嘛,以后千万别跟徐家闺女对着干,都小心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