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这番诚挚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四公子的心田,使他心生不忍,不由自主地将护卫拥入怀中,安慰道:“好,好,待我查明那通风报信之人,一定严惩不贷,你放心便是。”
另一边,接近琉璃院时,白洛轻轻挣脱了锦婳的手,神情复杂。
而锦婳,深知因自己的疏忽导致好友陷入困境,连忙拉住白洛,赔着笑脸连连道歉:“白洛,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加倍小心。”
白洛心里虽无太多责怪,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几分期许,希望锦婳往后行事能够更加谨慎。
踏入屋内,两人一同望着新制的衣裳,锦婳难掩兴奋之色,那衣裳色泽鲜亮,布料轻盈,确是难得的佳品,“这衣裳可真漂亮。”
锦婳的目光随后落在白洛身上那套上等丫鬟的服饰上,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她对着白洛做了个鬼脸,白洛被逗笑,大方地将自己的衣裳递给了她。
“看,我穿上是不是特别迷人?”
锦婳一边说着,一边换上了那件衣裳,她的姿容本就出众,身材匀称,穿上这身衣裳,更是平添了几分不凡的韵味。
她在白洛面前优雅地旋转了一周,笑声清脆。
“若我去了花楼,必定是最受追捧的花魁。”
锦婳开玩笑似的挑起白洛的下巴,模仿着话本中的台词,语气中带着几丝调皮与娇媚,还真有那么几分花魁的风采,惹得白洛不得不陪她嬉笑打闹。
就在欢声笑语间,锦婳的面色突然一变,白洛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扶她坐下。
映入眼帘的是锦婳身上突起的红疹,密密麻麻,让人触目惊心,而锦婳的呼吸也愈发急促。
衣服有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白洛没有片刻迟疑,迅速帮锦婳脱去那件衣物,又赶紧喂她饮水,并打开窗户通风,一系列动作完成后,锦婳的呼吸终于稍稍平复。
然而,锦婳身上的红疹依旧加剧,白洛心急如焚,匆忙敲响了章嬷嬷的房门,声音中透着焦急与迫切:“章嬷嬷,求您救救锦婳!”
此时,章嬷嬷已安然入睡,突如其来的呼救声让她愠怒地打开门,“吵什么吵!”
“章嬷嬷,请您去看看锦婳,她试穿了我的衣裳后,身上就起了红疹,我不知道为什么……”
白洛正要详细解释,没想到章嬷嬷竟直接答应下来,“我马上来,你等我披上外衣。”
章嬷嬷瞥见白洛眼眶微红,心中暗自盘算。
这位丫鬟对锦婳如此上心,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通过锦婳来控制她会很方便。
作为王妃安插在姜之瑶身边的心腹,章嬷嬷不仅忠心耿耿,医术更是在府中无人能敌,远胜过府外那些普通大夫。
检查了锦婳的口鼻之后,章嬷嬷心中已有定论,“你去我抽屉里拿那个白色的药瓶来。”
白洛闻言,立刻照办。
待锦婳服下药,章嬷嬷又收走了那件衣裳,“红疹明日一早便会消退,你明晚要侍奉世子爷,这衣裳不能穿了,还是换回你自己的吧。记住,哪怕你成了通房,也是夫人的人,别有别的想法。”
白洛连声应诺,目送章嬷嬷离开后,看着仍在痛苦中的锦婳,心中满是自责。
这件衣裳原是她自己的,若不是今日锦婳替她试穿,这份灾难原本应该由自己承受。
锦婳来到侯府后一直与人为善,未曾与任何人结仇,显然,这背后的目标直指白洛。
锦婳注意到白洛眼中的心疼,强忍着不适,温柔地说:“别担心,章嬷嬷说了,明早就会好的。”
白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愿让锦婳再为自己担心。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直至天明未能入眠。
次日清晨,白洛望着刚刚入睡、身上红斑明显减退的锦婳,心头略感宽慰。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惊扰还在熟睡的锦婳。
姜之瑶仍在梦乡,白洛迅速整理好锦婳的一切,正准备伺候夫人晨起,却听闻夫人早已离府。
直到午后,姜之瑶满脸喜色地返回,一进门就朝着白洛招手,“来。”
“夫人。”
白洛连忙应声上前。
姜之瑶举起手中的衣物,神色严肃中带着一丝胜利的喜悦,“我已经查明真相,现在,我要带你去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姜之瑶挺胸昂首,带领着一众仆从浩浩荡荡地向侯夫人的华丽居所行进,他们的脚步声回荡在幽静的宅院中,每一步都似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
途中,年迈而经验丰富的章嬷嬷,一面领路一面悄悄地对紧随其后的白洛细述来龙去脉:原来,在曙光初照的清晨,章嬷嬷就敏锐地觉察到府中暗流涌动,便第一时间将所有细节告知了精明强干的姜之瑶。
姜之瑶内心已大致有了计较,对于那背后捣鬼之人的猜测呼之欲出,当即命令章嬷嬷暗中查探,务求从细微之处找出侯夫人可能存在的破绽。
结果,一切线索都如同蛛网上的露珠,最终汇聚一处,指向了侯夫人最为信赖的心腹——朱氏。
掌握确切无疑的证据之后,姜之瑶心志坚定,决定亲自向侯夫人讨回公道。
一行人身着盛装,气势汹汹地踏入了侯夫人的幽雅庭院,阳光下,姜之瑶的面容显得格外冷峻,她当庭直面侯夫人,严厉地质问为何一向与赵氏、白洛无冤无仇的她会突然发难,背后必定有人授意,要求侯夫人给出合理的解释。
岂料,侯夫人以病弱之躯为由,躲在帘幕后,避而不谈,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令整个场面充满了微妙的张力。
返回的路上,微风轻拂,柳絮飘扬,白洛望着姜之瑶,眼中满是敬佩,轻轻言道:“恭喜夫人今日得以伸张正义,侯夫人此后应当不敢再轻举妄动,丁氏腹中的孩儿,也许就能在这样宁静的环境中安然降生了。”
言至于此,姜之瑶的面色微微一变,那本该欣慰的笑容里夹杂了几分复杂。
她虽然渴望以孩子作为筹码,给侯夫人制造麻烦,但万一丁氏腹中是个男孩,按照家族中长幼有序的原则,恐怕会对自家孩子的地位构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