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出浴图!”
易凌把手中的画一展,让对方惊鸿一瞥,闪电般揣入怀中。
“兄台兄台,借一步说话。”
青衣公子顿时眼珠子撑爆了眼眶子,立刻左顾右盼一番,
见周围无人注意,急急一把拉着易凌,
火急火燎的走到一处最为偏僻的角落。
易凌不紧不慢的:“兄台贵姓,有何指教?”
“贵什么贵啊?直接叫我徐丰年,”
青衣公子眼珠子冒着绿光,急不可待的:“兄台你刚才那画……能不能让小弟再看一眼?”
易凌翻翻白眼:“这可是一个月前刚刚登基的女帝!南安、元武、大周、大梁、东卢、北蛮,大陆六大帝国公认的第一美女!素来久居深宫除了登基大典极少外出!岂能轻易示人?”
“兄台行行好,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徐丰年双手合十,像拜菩萨似的哀求。
“就一眼?”
“就一眼!”
“那好吧,谁叫咱们一见如故呢,唉。”
易凌不情愿的探手入怀,
徐丰年立刻把脑袋凑了过去。
“看仔细了,画的足够细腻吧?这发丝,这眉梢眼角,这水面波纹,轻纱朦胧,意境悠远……有没有一种细节拉满的即视感?”
“太像了太像了,简直跟真人一模一样啊,真是巧夺天工惟妙惟……哎哎,兄台……”
易凌“刷”的一下把画收了起来:“说好的看一眼,时间到。”
毫不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哎哎,兄台兄台,商量个事,”
徐丰年慌忙死死拉住易凌。
“这种画,你还有多少?”
易凌气宇轩昂的:“女帝春睡图、女帝秋思图、女帝冬眠图、女帝夏凉图!还有女帝童年图女帝吹箫图女帝抚琴图女帝秘戏图……超级写实主义精妙笔法,呕心沥血之作!全部都是大陆绝版!仅有三十六幅!”
“我全要了!兄台你开个价。”
“不卖!我还要当做传家宝留给子孙万代呢。”
易凌转身就走。
“等一下!”
徐丰年猛然瞪大眼睛,狐疑的把易凌上下打量一番。
只见他面色蜡黄的像个病鬼似的,上唇的胡子长的比较浓密,跟两条浓眉颇为相似,身上穿的粗布短衫至少打了七八个补丁,一双贼眉鼠目骨碌碌的乱转,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跟女帝近距离接触的人物,反倒很像一个鸡鸣狗盗之徒。
“你是不是偷窥女帝陛下?真是胆大包天!那我要去官府告你!按照大周刑法……”
“哎哎兄台别激动,大家好商量,”
变脸比翻书还快,易凌马上笑嘻嘻的说道:“我与徐兄一见投缘,那就忍痛割爱吧,直接最低价,一千两拿走!”
徐丰年大喜,顿时将刚才的话抛到脑后,立即浑身上下摸索一番。
最后苦兮兮的拿出一张银票:“小弟只有二百两,兄台大仁大义……”
易凌捋着上唇浓密的胡须,翻着白眼:“大玉?破玉佩再大也不要哈……”
“对对对,这玉佩价值两百两。”
徐丰年立即摘下腰间的玉佩。
“破衣服也不要哈……”
“对对,小弟这件锦袍是新做的,花了一百多两……”
徐丰年干脆麻利的脱下外袍。
“既然徐兄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吃点亏,就当交个朋友了。”
易凌一脸肉疼的拿出一卷绢册,恋恋不舍的看了又看,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直接塞进徐丰年的中衣里面,顺手帮他掖了掖。
再三郑重叮嘱:“贴身藏好,千万别叫人看见,否则按照大周刑法,以亵渎女帝的罪名,你我可都是死路一条!”
“小弟晓得,多谢兄台大仁大义。”
徐丰年欢喜的心花怒放,向易凌一揖到地。
抬起头时,易凌已然走远。
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当即瞅瞅四下无人,做贼似的从自己怀里拿出那卷绢册,小心翼翼的打开……
《大周刑法》!
“我艹!黑心贼你休跑!赔我银子……”
……
恢弘壮观的清平王府后花园,院外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枝繁叶茂,甚为僻静。
绿树掩映下,易凌悄无声息的贴墙行走,来到假山下面停住。
把怀中的一堆碎银和银票都取出来,仔细的数了数,
满意的点点头:“一上午赚了一千一百六十三两,今天下午可以休息了。”
随后把墙上的一块做好标记的青砖轻轻拔出来,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墙洞。
轻唤两声:“九儿,九儿,”
一个小小的青布包裹,从里面递了出来。
易凌接过来,打开包裹,里面有一条半湿的毛巾,一件华丽的白色锦袍。
用毛巾使劲擦擦脸,把满脸的蜡黄和胡须尽皆擦掉,露出一副白净英俊的脸,
把身上的粗布短衫脱下来,仔细的叠一下,把银票、玉佩、徐丰年锦衣,还有另外几样全都包在一起,塞回墙洞里,自己只留下一百多两的散碎银子。
再把青砖复原,看起来墙面上毫无破绽。
最后,易凌把华贵的白色锦袍套在身上,瞬间变成了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走回宽阔的大街,迈着八爷步晃晃悠悠的转回到清平王府正门。
大门巍峨耸立,高达数丈,门楼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大门两侧,两个石狮威武雄壮,怒目圆睁,门上挂着厚重的铜钉,每一颗都打磨得光亮如镜,熠熠生辉。
易凌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白发苍苍的老管家李安,一身腱子肉的护院队长刘彪,正坐在门下台阶上,微眯着双眼倚着大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易凌袍袖一拂,玉树临风的轻咳一声。
“世子殿下,您回来了。”
两人急忙站起来,一起恭恭敬敬的施礼迎接。
“嗯,今天没什么事吧?没事我回去休息了。”
易凌微一点头,抬腿就要进门。
“哎哎殿下等一下,”
李安为难的搓搓手,让易凌看清楚他满脸的褶皱,
低声说道:“府里下人们上个月的工钱已经拖了三天了,世子殿下你看……”
“该发多少?”
“三十二两。”
“不是叫你精简人数吗?”
“已经精简三次了,这么大的宅子,剩这十几个人都快管不过来了。”
“再减!”
易凌有些肉疼的数出三十二两,交给李安。
“还有这个月的饭钱,五十两……”
“不是再三强调,要省吃俭用吗?”
“再怎么省,咱们这些人馒头青菜总得有啊。”
易凌不情愿的拿出五十两。
唉!
这都过得什么日子啊?
除了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成了王府世子,着实高兴了几秒钟之外,
接下来的一个月就欲哭无泪了,堂堂清平王府,竟然被一个“穷”字拿捏的死死的。
残存的记忆显示,清平王易天行因为忤逆大周皇帝,三年前被剥夺了一切俸禄和田产,一年前忧愤而死,
虽然王位没被剥夺,但本该继位的世子也没得到册封,一直被冷处理,世子也只能不断的变卖家产艰难度日。
一个月前,大周皇帝驾崩,临死之际下了一道密旨,用毒酒赐死了世子。
接着,女帝登基,易凌穿越而来,下令之人已死,谁也无从追究,表面上一切平稳,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世子殿下,还有一件事,”
李安老脸上的褶皱更深了,颤巍巍的说道:“明日康平侯的公子大婚,这随礼……”
“一百两吧。”
“别家最少都三千两……”
“明天我生病了!病的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