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这一生很少有人为他谋划,安大老爷所为他谋划的虽然不是他所想要的,却依旧让他感到温暖,最难能可贵的是安大老爷一听说他的意思之后,没有一句勉强他的话,极支持他的想法,并再替他想办法安然度过这一个难关。
这一次洛王发动宫变之时,安子迁也派人将安大老爷和夫人也一并接了过来。
三日之后,整个西京的局势已彻底在洛王的掌控之中,那些四处暴乱的番王在听说他控制了西京的局势,并将暴君除去之后,俱都前来归降,陈梦离主动带着人马投城,南疆那边的战事也基本稳定,定国公带去的大军到达南疆之后,就调转矛头直击朝庭的军队,仅仅十天的时间,便将那边的战事平定了下来。
在这一场改朝换代的风浪之中,其实真正起到最大最用的人却是郭品超,因为郭品超痛恨皇帝而毒,而在龙床之下投了毒,皇帝原本只有轻微的肺痨之症,他开的那些药却极为特别,表面上看来那些药是润肺利湿的,可是当皇帝喝下那碗药之后,又夜夜闻到龙床下的另一种无色无味的药饵之后,就后变
成加剧他的病势,且会让他的神志糊涂起来。
正是因为皇帝的神志糊涂,所以洛王和白玲珑在做出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一时间的反应不过来,难有合适的对策,再加之有苏连城的配合,这才让将西京外的大军及时调走,才能让白玲珑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皇帝。
而这所有的缘由,却只是因为郭品超的一念之恶,只是这件事情却没有几人知道。洛王在对付皇帝的时候原本还有好些后着,可是看皇帝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便将那些后着压下,放手去做所有的事情,没料到竟会如此的顺利。
郭品超自己后来细细回想当时的种种,觉得自己在改朝换代的舞台上竟起到了如此重要的作用,说到底,他才是那个真正的弑君之人!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又难免有些得意。
洛王宫变成功后回到洛王府,却见洛王府外满是尸体,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怀素在旁道:“昨夜万知楼的门众趁机前来攻府,好在王府早有所备,将王府的守卫增加,这才没让他们攻进来。”
“他们进攻了多久,可有遇到银面阎罗?”洛王冷着声问道。
怀素答道:“约进攻了一个多时辰,后来见久攻不下,王爷的大兵又已攻破了皇宫,他们怕皇爷回来围攻,便撤走了。”
洛王的眉头微皱道:“攻了一个时辰王府都未攻下?怎么可能?”王府的暗卫虽然极为高明,但是万知楼能在深宫之中杀人,又能在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纵然暗卫的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挡得住万知楼一个时辰的攻势,除非那场进攻是假的,他们攻打王府还有其它的目的。
怀素也早就觉得有些不对,洛王又问道:“晓玉人去哪里呢?”
“我和她一起去的皇宫,到了中宫之后便和她走散了。”怀素有些担心的答道。
洛王的眸子微微一眯后道:“快随本王进去看一看。”说罢,他便大步朝碧涛轩走去,到达碧涛轩时,却见那里门户紧闭。
怀素看了洛王一眼走上前道:“郡主,如今危险已过,还请开门。”
屋子里一片静然,听不到半点声音,怀素看了洛王一眼,洛王点了点头,他便伸手去推门,那房门却是从里面反锁,这一堆竟未推开。
洛王看到这样的情景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又大
声唤道:“蓝儿,开门,为父来看你了。”
屋子里依旧一片安静,若是以前,早有丫环前来将门打开了,洛王看了怀素一眼,怀素当将一脚将房门踢开,只听得“吱”的一声,那门栓被踢断了,大门也被踢坏了半边。
洛王进去一看,却见里面一片寂静,竟是一个人都没有,里面的物事整整齐齐,不见一丝凌乱的痕迹,所有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人却已不翼而飞。
洛王愣了一下,怀素也呆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事就像是撞见鬼一样的稀奇。
怀素终细心,看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有一点坯土,旁边有一个圆形的竹编小斗盖在上面,他将那小斗掀开一看,却见那里的泥土有些松动,他用脚一踩,虽然有些松,却是实的。他心里知道这个地方必定和楚晶蓝逃跑有些干系,但是又想不出来有什么干系。
洛王却一看那个口子便已猜到了几分,他轻叹道:“银面阎罗倒当真是个有心人,竟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蓝儿带走,却不知在本王的心里,早已将蓝儿当做是亲生女儿,又岂会伤害她!”
怀素听到洛王的
话后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说话,洛王却又道:“怀素,你依着上次劫来的路线去追郡主的,兴许能追回来,本王不想和她的父女之情就此破灭。”
怀素轻轻点了点头,点了两千轻骑,便顺着古道循水路朝前追去,心里却有些暗然神伤,洛王虽然说不想和楚晶蓝的父女之情就此破灭,可以所行之事却已无一丝父女之情。让他这般带人去追,无疑是想以楚晶蓝为质了,他若是真的对楚晶蓝有深厚的父女之情的话,此时应该是放手让她离开,因为她此时身怀有孕,实是禁止起这样的长途颠簸,若是再多加折腾,只怕她有早产之险。
第一次,怀素的心里对洛王起了不满之心,心里知道洛王只要一登上帝位,就必定有所改变,而那些改变,必和帝王之术相关。而那所谓的帝王之术在怀素看来,却是残暴和狠厉的象征。
怀素带着人马到达古道尽头的长河之畔,却见那里停着一艘乌蓬船,那船浑身上下一片漆黑,在晨曦里显得有些诡异的色采,他挥了一下手,跟在身后的骑兵便将取出劲弩,刹那间,气氛变得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