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铮到此时有一种将想安子迁一巴掌拍死的冲动,这个混蛋明明就下了一个套子引他往里面钻,而他明明知道是个套子也不得不往里面钻,这中间的种路,有太多耐人回味的东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骂安子迁实在是太会装,而此时的他已经没有转弯的余地,方才那句话一说出口只要安子迁对外一说,依着皇帝多疑的性子,八成是治他谋反的罪了。
他恨得牙痒痒,却一脸正色的看着安子迁道:“这事没有阿迁想的那么复杂,我必定会想办法简化之,若是真的逼到某种地步,也唯有以族人和朋友为重了!”
安子迁虽然见乌铮入了他的圈套,可是乌铮的话却也说的滴水不漏,若是真说到谋反之事的话,乌铮也可以说是他煸动的,乌铮不过是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罢了!
他轻叹道:“能交到阿铮这个朋友是我上辈子的福气!”
乌铮看了一眼安子迁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当下只是笑了笑,却低低地道:“阿迁是我见过的这么多人中最会装的一个,今日我也是算是开眼了!”
“装什么?”安子迁的泪眼蒙蒙。
乌铮笑了
笑,轻轻拍了拍安子迁的肩头道:“不过有你这个朋友还是非常不错的,你这招借力打力虽然卑鄙了些,但是我却还是有些喜欢的。”安子迁若是真的如传闻中的那么无能,那么这次的事情也就不再好玩了,这样一个有能力却潜伏了多年的男子,当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他认识安子迁虽然不到三日,可是安子迁却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安子迁轻叹一声后道:“阿铮明明在和我做同样的事情,又怎么只能责备我一人?为何不先想想你自己的动机?”
乌铮愣了一下,旋即爽朗一笑,他看着安子迁道:“很好,这事就算我一份吧!”
安子迁皱眉,乌铮看着他无可奈何地道:“谁让我那么需要安府的米粮呢?”
他不是没有动过抢安府米粮的念头,他来杭城之前,就已经派人去安府在西京的米仓看过了,那里根本就没有米,他原本对这事有许多的猜想,如今和安子迁打完这些交道之后他才知道他原本的那些猜想有太多的错处,安子迁根本就是人中之龙,所有的一切只怕都已算好,再加之有洛王府的协助,他就算能抢到安府的
米也必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再则一旁还有虎视眈眈的皇帝,草原雪灾的事情他瞒着皇帝,若是动静闹得太大,再引起皇帝的怀疑,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安子迁闻言却笑了笑,乌铮也笑了笑道:“阿迁,我看好你哦!”
安子迁再次笑了笑,没有说话,乌铮却又道:“我今日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如今我也该回去了,阿迁也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说罢,他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安子迁忙命一旁的家丁将他送了出去。
乌铮转身,面色微变,来时的欢快已经尽散,他今日的目的虽然是达到了,却也付出了一些代价。他走到洛王府门外的时候,看着那高大的门楣,嘴角微微一扬,如刀刻的五官因为他这一分凌厉的表情而显得杀气腾腾。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冷笑一声便已大步离开。
从洛王府回到驿站,必经一条清冷的小巷,他的马车才一驶进,他的眸子里便有了一分寒气,他已感觉到那些伏在四周的杀气。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那只是一种感觉。
他的大手一挥,拉格便已命车夫将马车停下,他的眸子里有了
一抹杀机,今日洛王府会有危险的事情,他心里也是有些数的,所以带来的侍卫都是武艺高强的,虽然只有四个,却个个都是草原上的精英。
马车停下,四周的气氛显得更加的诡异,他甚至能听到屋梁上劲驽拉开的弦声,他知道此时已进到巷子的中间,进去只会是更深的包围,退出却也已来不及了。
乌铮这个草原的大王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大王,他二十一岁在一场草原的动乱中做上了千赫王位置,这些年来历经了不少的战事,草原上的部落都是推崇强者,他虽然是上任草原王之子,却并没有让那些虎视眈眈的部族首领信服,直到前年的那场战事,他带领五千铁骑,便将叛党两万人马尽数打败,成了草原上的神话,然后又历经了几场不大不小的战事,才算是稳固了他的地位。
只是这位久经战事的大王,却从来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担忧,中原的劲弩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在他还是孩提的时候,他的父王和朝庭有过一场战事,那一战草原大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草原才每年都要向朝庭纳税上供。
他还记得那
冷厉的寒风,那劲弩呼啸着从耳边飞过,射进父王的胸膛,射透那厚重的战车!
他的额前不知不觉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跳也加快了一些,暗暗在心里盘算要如何才能脱险,正在此时,却听得屋檐之上传来了闷哼的声音,他的眼里顿时有了一抹喜色,当下便下命拉格驾车。
拉格一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便已明了,一个纵身便驾着马车奔出了小巷,却在小巷口遇到了一个身着一袭织锦宝蓝色长袍的儒雅男子,那人见他出来对他温雅一笑。
屋顶上鲜血四流,一个黑衣人看到这副情景面色微微一变,她身边的男子却一把将他拉住。
乌铮的眸光流转,命拉格将马车停下,对那人拱了拱手道:“多谢相救。”
那人浅笑道:“皇城之中,自是容不得乱党胡来,王爷无须客气。”
乌铮也不和他客气,正欲命拉格驾车,却又想一件事情道:“阁下怎么知道这路上会有危险?”
“下官只是揣测那些不臣之人的心思,如今草原和朝中的关系微妙,下官怕被人从中挑拔,引来不必要的战事。”那人轻声答道,凤眸里却有了一抹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