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迁浅浅一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又岂会看不出来你要做什么,你这招用放长线钓大鱼这句话形容最是合适。”
楚晶蓝也来了几分兴趣,她的眸光里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那么请问五少爷,我要钓的是哪一条鱼?”
安子迁眨了眼道:“是你放的线,我哪里知道你要钓哪一条鱼?不过我倒极喜欢杨昭那小子,有胆识,也有几分骨气,日后定然有用得上的地方。”
楚晶蓝听他这么一说,便已明白她方才布下的局他全看明白了,她微微有些懊恼地道:“你能将这一切看透,其它的人必定也能将这一件看透了,我做的有那么明显吗?”
安子迁轻哼一声道:“我若是看不透那些事情的话,又岂会是你的相公?至于外面那些人有没有看透,你去问大掌柜最是合适。”
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朝他走近一步后道:“对经商之事极为有敏感,也聪明的紧,为何不去管理安家的米铺?”
安子迁淡淡地道:“安家有大哥照看就好了,我再去插一手他心里会不安,父亲也会不开心,母亲也会有烦恼,既然有那么多的人不愿看
到我的经商之才,我又何必让他们为难?”
他的脸上的嘻笑收了不少,一抹淡淡的苦不涩自他的声音里传了出来。
楚晶蓝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没有再问下去。她站在窗户边,打开轩窗看着对面绚彩坊的铺子里门庭若市的情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再降一两银子卖的话,我们就血本无归了,而且以前的老顾客也会上门来问情况。可若是不降价的话,楚家的丝绸、布匹和织绵只怕是一点都卖不出去了!”
安子迁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后道:“余文远的根本目的就是将你打垮,所以他才会做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如今是卖得越多亏的越多,再加上你上次购丝事情,只怕已引起了不小的动荡,整个丝绸的行情只怕会变得有些扑塑迷离起来。”
楚晶蓝的眸光微冷地道:“余文远不是想打垮我,而是想置我于死地,楚家若是没有了,我只怕也活不成了。”
“说什么浑话!”安子迁怒斥道:“商场之事,有胜有败,你又不是余老板,他一个大老爷们将家败光了是他的错,可是你是一个弱质女子,若是真的败了,我还
能养你,断断到不了你说的那个境地!”
“楚家若是败了,你当真会养我吗?”楚晶蓝睁大一双眼睛有些热切的看着安子迁。
安子迁的的眸光转深,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道:“怎么,看不起我吗?还是觉得我给不了你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那倒不是!”楚晶蓝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伸手轻轻抱着他的腰道:“我虽然是大户人家出生,却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女子,我不怕过苦日子,只怕真的走到那一步时,安家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她是第一次主动抱着他,他的心里升起了浓烈的喜悦,他轻轻吻着她的秀发道:“傻丫头,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情景,一切还有我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在安府里受委屈。”
“你的话算数吗?”楚晶蓝抬眸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道:“我何曾骗过你?”
楚晶蓝那双素来淡定而又清冷的眸子里有闪过一抹狡黠,安子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目光,心里不禁一紧,她却又淡然一笑道:“的确没有骗过我,所以我信你。”
不知道为何,她的那一句“我信你”让他的头皮
有些发麻,他有些狐疑的看着她道:“你想要做什么?”
楚晶蓝的眸子里先是疑固了一层地寒意,待那寒意散尽之后道:“只是做一些该做的事情,这件事情若是败了,我或许真的就一无所有了,到时候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安子迁满头雾水,纵然他聪明绝顶也一时间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他只得低低地道:“晶蓝,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啊!”
“你知道吗?我这一生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会好好待我,不让我受一些委屈。”楚晶蓝浅浅一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做得到!”
安子迁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楚晶蓝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和余文远的这一场争斗里,我一直处于劣势,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而如今我却想知道他的口袋里到底有多少银子,敢这样来和我折腾!”
安子迁见她那双妙目里有了浓浓的杀气和斗志,他的心里微微一惊,以后虽然听说过她的手段和魄力,却不知她到底有怎样手段和魄力,此时看到她那样目光时,他只觉得这个女子拥有着毁天灭地的能力,余文远这么招惹她当真是自寻死路!
他素
来不太喜欢太过强大的女子,却也不喜欢太过娇柔的大家闺秀,而她却又是那种强大起来强大的让人心疼,柔弱起来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生怜惜的女子。他的心境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爱上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注定会比她辛苦,只是……只是他喜欢,也愿意。
用过午膳之后,楚晶将大掌柜唤来道:“我们上次印得花样他们竟然已经模仿出来了,那么就表示不能再用了,我又画了另一副花样,你替我安排一个稳重的伙计帮我送到染坊去。”
“是!”大掌柜伸手接了过去,见她的脸色已经如常,当下又替杨昭求起情来:“大小姐,我知道杨昭那小子今日里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是那孩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人品是极好的,断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他家里还有一个人七十多岁的奶奶,他年纪尚小,要找份活也不容易,大小姐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大掌柜怎么对这个杨昭如此重视?”楚晶蓝看着大掌柜道:“你上午不是说他是阿强的表弟,只是因为代工被你看上,怎么此时又成了你自小看着他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