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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你的符纸不灵

    “你吐屎,哪会有这种规定?”姜秉正瞪着眼睛骂,“上头谁规定的?你拿得出红头文件来我们才认,拿不出来就是你曹广田自己设的弯弯绕!”

    “红头文件当然有!”曹广田一分不让,“但你规定的红头文件必须放大锣村,你认了才能执行?放镇办公室,你想看自己去看!我们是开会传达的。”

    “开会传达?那就是你想说啥是啥了!”姜向阳要上前帮父亲,曹老大自然不肯,一时间两家又剑拔驽张。

    众村民跟之前一样,立即散开,也不肯散远,一个两个瞪着眼睛等看热闹。

    不是他们要当墙头草,而是目前为止,姜米没让他们看到能找出水的希望,没必要跟着她和村里的实权人物死磕。

    “我要打去土屯村,打给李朱氏!”姜米大声道,“问她曹村长你昨晚有没有去她哪求了符纸诅咒大锣村找不到水!”

    这边杨豆苗已抓住裘麦子头发,对方掐住她喉咙,曹老大拎起铲子,姜向阳的锄头已举到半空,其他人也全进入战斗状态,闻言一愣。

    村民们先是面面相觑,继而暴发一样叫:“曹广田,你有什么理由不让她打?那么还是,你真

    去求符纸来让我们找不到水?那你就不是坏良心,是人都不配做了!”

    涉及自己利益,村民立马参战。

    “我没做过的事我怕什么?”

    曹广田的脸黑得像锅底,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瞪着姜米,“你要打就打,但如果李朱氏不承认我去她那求过符纸,你就是拿迷信活动害人!我要上报上去,这里所有人都是证人!”

    李朱氏能靠那一行吃香喝辣的,就不是傻子,绝对不会向没去求过她的人透露任何信息。

    更何况他还特别跟李朱氏说过,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去她那求了符纸的事。

    姜米犹豫了。

    她一犹豫,姜家人就慌起来:“米米,要不这电话还是不要打了?”

    只要被定性为搞迷信活动,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可村民不干了:“姜米,之前是你要打电话,曹广田不让,我们好不容易跟你争取来能打了,你怎么又不敢打了?是不是你根本找不到水,想拿曹广田来背锅?”

    众人连声催促,姜米不情不愿拿起电话,说不知土屯村电话号码,曹会计立即翻出来,见姜米拨号盘的手不稳,他也不说怕电话弄坏他来打的话了。

    和

    之前拼命阻挠判若两人!

    电话拨通,曹广田等人一听就乐了,姜米竟然按了免提,可见她真的慌了。

    “这么大早找李婆子干嘛?”对方很不乐意去叫人,曹广田凑近话筒喊,“孙会计是我,大锣村的曹广田,烦请你叫李朱氏来说两句话。”

    瞧,他多坦荡。

    “啊呀是曹村长啊。”对方语气变客气,“等着,我马上去叫她来听电话。”

    不一会,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老女人声音:“曹广田,找我啥事?”

    曹广田早想好说词了,一句话就能让李神婆知道这边局面,反咬一口把姜米搞迷信活动的事做实。

    可说时迟那时快,姜米抢在他前面清晰出声:“你的符纸不灵,村长说后面的钱不可能付给你了。”

    曹广田惊得目瞪口呆,吼:“不要听她胡说!”

    李神婆尖锐声音抢在他之前传来:“老娘符纸咋可能不灵?是你不会使!姓曹的,你敢不把尾款付给老娘,老娘要你全家好看!”

    姜米“啪”的将电话挂断。

    这样就够了,众村民眼神已能把曹广田射死:“你他玛真的不是人!”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曹广田一脑

    门的汗,又气又急越发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算到了死丫头要走的下一步,死丫头却算准了他会走的后两步,早埋好坑等着他跳了。

    其实姜米没他想的这么厉害。

    他家商量了一晚上,姜家又怎会闲着?

    跟踪曹广田到土屯村,但无法跟进李朱氏家,当时并不知他求了符纸。

    见曹家三兄弟翻进后院烧符纸,才猜到曹广田去求符纸。

    姜向阳想冲出去抓现场,姜米制止了,因为对方很可能反咬一口,混战一场得不偿失。

    外婆说,李神婆在田口镇名声很大,有个很牛逼的原因:大符只需付一半钱,后一半钱等符纸灵愿了再来给。

    她当然不会如此大度,要灵验必须做到她说的各种步骤,最后都是你使用不当,都得把尾款给她。

    曹广田连夜跑去求,肯定求大符。

    所以,姜米才想到这一招。

    村民们越发怒:“说个屁!事情明摆着,你不想让我们喝水,只想让庄稼渴死、让我们饿死,你屁股下面这把椅子才稳!”

    “老王八蛋,把账本拿出来,把工分本拿出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指使曹会计做假账,老子们的血汗钱都落你腰包

    里了。”

    “你别以为我们不会看,姜秉正老村长在这呢,查出来是多少你吐多少,吐不出来就去你家搬东西!”

    “我们还要一起去镇上反映,你贪污公款,让你去蹲班房!”

    “我冤枉。”曹广田除了说这句再说不了其他,整个曹家都有一种要被汹汹而来潮水淹死的无力感。

    “都在嚷嚷什么?”外面有声音传来,“让开,镇上抓思想工作的吴干事来了!”

    村民让出一条道,一个穿深蓝色列宁装、短发别在耳后的中年女人出现,一副黑框眼镜也掩不住她高高颧骨,一看就是刻薄寡恩之人。

    “吴干事,您能来真是太好了。”曹广田像看到救命稻草,不过因为吴干事,而是他看到挽着吴干事一边胳膊出现的沈心洁,“我们这里有人搞迷信活动!”

    虽有些奇怪:不是说叔叔吗?怎么来个女的?

    不过没关系,他早听过吴干事唯我独尊、爱钻牛角尖的个性!

    吴干事放开沈心洁,双手负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朝前走,喝道:“谁敢搞迷信活动?”

    曹广田手指姜米:“就是她!您别看她年纪小,刚才您听到的声音都是她鼓动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