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掏出电话,有些意外——
竟然不是温雅逸,而是所长。
“所长?”刘丽有些紧张,心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所长的声音冷沉,不带半分感情,让刘丽本就沉了一下的心,沉的更低。
“所长,怎么了?”刘丽还惦记着探监的事,想要拖延一下,“我正在安排探监的事儿,等我……”
“从现在开始林薇薇不许接受任何探视,你立刻来我办公室,听清楚没有!”
所长似乎克制着怒火,刘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这件事似乎出了什么意外,可是到底为什么不让再探视林薇薇?
她神色复杂地抬起头,正对上林薇薇期待的目光。
“是可以见面了吗,冷然来了吗?!”
刘丽从心底骂了一声蠢货,面无表情地开口,“见不了了。”
林薇薇还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好好的见面为什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为什么!”
林薇薇瞬间崩溃,用力抓住刘丽的衣袖,“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刘丽本就烦躁不堪,猛地甩开她,“发什么疯,我告诉你,不但今天见不了,以后也不可能见!”
“什么……”
林薇薇跪坐在地上,难以置信地抬头死死瞪着那双三白眼,衬得整个凹陷的脸颊更加渗人。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破灭了,林薇薇本就破防的心仿佛又被重重踩了一脚,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她桀桀笑了起来。
“你们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林薇薇指着刘丽,露出森白的牙齿,“你们不得好死……”
刘丽觉得面前这个女人宛如女鬼,精神明显有些不大正常,可是现在她急着要赶去所长办公室,哪有工夫关注这个疯女人。
见刘丽要走,林薇薇跟疯了一般扑上去,想要抱住她的腿,一旁的狱警察觉不对,立刻招呼增援过来制服了林薇薇。
“给我看住这个疯子,我一会儿再回来!”刘丽狼狈地挣脱,头发都散了开来。
她加紧脚步往前楼走去,所长办公室的门开着,她甚至不用敲门。
里头坐着三四个人,都穿着她熟悉而害怕的纪检制服,这些人来这里如果不是为了公事,那就十分不妙了。
所长看见刘丽头发散乱,制服不整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一点仪容仪表都不注意!”所长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两位同志有些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
其中一人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来,朝刘丽出示了一下工作证,“我们是京市纪检的工作人员,有人实名举报你利用职权之便收受贿赂,现在有些情况需要你配合调查。”
“受贿?!”
刘丽背后本能一凉!
难道是温雅逸那个混蛋,转身就把自己给举报了?!
可是为什么啊!
他还没有见上林薇薇,为什么要现在举报自己?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这、这肯定是误会啊!”
刘丽立马十分冤屈地申诉起来,“我在看守所十几年兢兢业业,口碑一向很好,从来没有收受过别人的好处,所长,你替我说句话啊!”
这个时候,所长恨不得能离她越远越好,她竟然还想着自己替她说话,说什么?
“你也不要太紧张,”所长咳嗽两声,不痛不痒地开口,“这两位同志也是来调查情况的,如果你没收过,配合调查就行了,人家还能冤枉你不成?”
刘丽已经心虚地有些发抖。
怎么可能没收过?
就在一天之前,她还收了温雅逸的好处。
不用说,一定是这个男人干的好事,不然怎么会偏巧在这个时候被举报?
“我能问一下举报人是谁吗?”刘丽不死心,还是想要考证一下,“既然是实名举报,应该不用遮遮掩掩吧?”
“当然,这些我们都会一一给你看清楚,”那人转身朝所长询问,“既然来了,就麻烦您给我们准备一间问询室,我们就在这里询问吧。”
“但是如果情况符合,我们会立刻走程序申请拘留。”
两人都有些似笑非笑看了看刘丽,“你这个职位特殊,如果拘留,说不定可以留在你们所里。”
刘丽一点敷衍的配合都做不出来,心事沉沉地跟着两人去了旁边的询问室。
询问室四周暗,中间亮,刘丽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但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成了被审问的那个人。
两人将一些纸质材料,还有一个录音笔放到刘丽面前。
“这是温雅逸实名举报的材料,上面详细陈述了你接受贿赂,还有帮他出谋划策的经过,甚至你想要利用他们整治同事卢彩霞的要求也都记录下来。”
“这个录音笔是你们当晚交流的全部记录,虽然不能作为证据,但我们还是对这些录音做了技术鉴定,确定不是合成的。”
那人又从一个文件袋里取出几张纸,“温雅逸供认自己给了你一张银行卡,上面的金额非常巨大,我们也调取了银行At机的监控,你确实登录过那张银行卡,并且查询了余额。”
“你也是执法人员,知道这些证据意味着什么吧?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解释清楚,那么我们只能认定为受贿的性质了。”
刘丽早已看过不知道多少受贿案,对于这些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也知道自己这次是一个什么处境。
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犹豫一下,就因为恨卢彩霞,才这样急着接受温雅逸的条件!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坑!
“你倒是说句话呀,”另一个人有些不耐烦,“要是我们的证据不切实,你可以提出异议,这样子一声不吭是没有用的!”
刘丽有些呆滞地抬了抬眼皮,“温雅逸为什么要举报我?”
面对她没头没脑的疑问,对面的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谓。
难道她连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想法都还没有头绪吗?这简直是有些滑稽!
“他行贿,你受贿,我们也很想知道这中间的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