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奕奕和姜钰琪的交情，谈不上亲密无间，哪怕她们当时为了同一个敌人而并肩战斗过。
她感激姜钰琪，但还是觉得自己高攀不上。
“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什么犹豫都没有了。”
文奕奕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但姜钰琪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
“我不想左右你的想法，但是昨天我见过了林薇薇和冷然，有些东西我觉得你应该是个知情人。”
文奕奕讶然抬头，“你、你已经见过他们了？”
眼前羸弱的女人明明就还是一个病号，怎么这么快就跑去掺和那两个人的事了？
姜钰琪已经从床头柜翻出了那个录音笔，当着文奕奕的面按下播放键。
林薇薇的每一句话在安静的房间响起，还有冷然的执迷不悟，无不像一把利刃，彻底斩断了文奕奕的最后一缕迟疑。
“无耻！”
文奕奕咬着后槽牙痛骂一句，“这个女人怎么做的出来！”
“林薇薇无耻，冷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姜钰琪的眸光猛然一厉，“你以为冷然真的不知道自己被利用吗？我怀疑他根本就是因为对林薇薇的执着，才不管不顾地帮助她癫狂作恶！”
文奕奕咬着下唇，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虽然冷然在她心目中，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这一次他的所作所为，让文奕奕实在没法说服自己替他开脱。
“我想让你知道的就是——冷然对林薇薇也未必就是真爱，但是他的性格使然，让他暂时是一只忠心的傀儡。”
“也许林薇薇越坏，他越觉得这个女人是他的宿命，这说不定就是另一种斯德哥尔摩症。”
文奕奕的嘴唇抖了抖，觉得这个男人从未有过地让她害怕。
回想自己和冷然的那些过去，交往中他确实展现过类似的心理症状，但也没有现在这么疯狂。
“林薇薇就是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他的阴暗面，”文奕奕很是沮丧，“你知道吗，我认识的亚当，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钰琪耸了耸肩，“我很难相信，这个男人和林薇薇差不多，是个天生的坏种。”
文奕奕没有因为她的质疑而不悦，反倒娓娓开口，“今天就当是陪我聊天，你愿意听我说说以前的事吗？”
“当然。”姜钰琪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也需要倾诉，这些天的压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的身世就不必多说了，相信你都了解过了。”
文奕奕淡然面对那些不堪的记忆，“我曾经被迫被麦克斯豢养了三年，那个心理变态的老男人在我身上用尽了各种手段，但我却不能有丝毫的反抗。”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我曾经自我了结过一次，就在麦克斯的个人聚会上，我想从三楼的楼梯上跳下去，就死在那群衣冠禽兽的面前，溅他们一身血也是好的!”
姜钰琪无声地摇了摇头，这个女孩真傻，就算死在那些人面前又怎么样，他们早就冷血不已，不过扔了身上溅血的衣服，重新再养一个情妇就是。
“是亚当救了我，我拼命想要挣扎跳下去，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文奕奕说到这里，眼里依然有明光闪烁。
“我从来没有觉得，一个怀抱能给我活下去的力量！”文奕奕深深吸了口气，“他就那样抱着我在楼梯口坐着，就算麦克斯找上来了也没有松开。”
“当我看到麦克斯威胁的眼神时，就知道自己不该连累这个男人，虽然我当时还不知道亚当是谁，但我觉得麦克斯对他似乎还是忌惮的。”
这倒是让姜钰琪有些意外。
冷然为什么会救下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那些政客们的金丝雀多的是，这个华人女孩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和麦克斯交涉了什么，宴会结束之后，麦克斯甚至给我开了一张支票，告诉我以后我就是亚当的了。”
姜钰琪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这样一个女孩，就如同一个物件被他们转手送给这个送给那个。
可偏偏文奕奕对于“新东家”还心存感激！
“我以为，亚当对我是有想法的，去找他时却被他告知以后我就自由了。”
“你能想象我当时有多震惊吗？”文奕奕朝姜钰琪看去，“我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自由的一天！”
姜钰琪抿唇不语。
她在国时也听说过，许多金丝雀因为跟在大人物身边太久，即便不愿知道的一些秘密也都知道了，这种女孩最终逃脱不了被灭口的结局。
所以文奕奕觉得自己能有自由的一天，确实很是震惊。
“可我不想走，我愿意留下来报答他，”文奕奕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其实他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我就是莫名喜欢他。”
“赶不走我他也慢慢认了，有时候也会到我住的地方坐坐，但却从来没有让我踏足过他住的那栋半山别墅。”
“我打听过，那栋别墅里没有女主人，冷然也不许任何女人住在那里，可是林薇薇却可以，我那时候才知道这个女人对他来说意义非常。”
文奕奕颓废地摇摇头，“你知道吗，我曾经在他的办公室看过一张照片，我以为是我的，但那怎么可能呢？”
姜钰琪忽然警觉，“照片？什么照片？”
文奕奕没有察觉她的异样，自嘲地笑了笑，“那张照片有点旧，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我如果没有多看一眼，真的以为是我。”
姜钰琪的眼底闪过一抹狐疑，思忖一瞬，她忽然打开手机翻找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文奕奕好奇凑了过去，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忍不住惊呼一声，“这、这到底是谁？！”
姜钰琪从她的表情已经可以肯定，她当时看到的应该就是这个女人。
“你看到的就是她，对吗？”
文奕奕难以置信地接过手机，仔细辨认了一番，仍是不敢肯定，“我想……应该是她，可是你不觉得她和我真的有点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