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动静,让秦天裕狠狠的愣住了,他双手还保持着刚才抱住她的样子,只转过脖子望着她。
“你…你这是回光返照么?”
姜凝儿抹了一把脸,然后呸的一声把嘴里的血包给吐了出来:“你才回光返照呢!”
紧接着,周围本是倒在血泊里佯装重伤死掉的屠刀门人也一个个的都站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秦天裕吓的一下瘫软在了地上,半天还没回过神来。
直到一个“复活”的屠刀门人走到姜凝儿身边,并揭下人皮面具后,秦天裕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老…老六?”秦天裕激动的指着他,然后指着这周围的一群人,“你…你们是?”
秦君夜只能冲他行了一礼:“王叔,得罪了。”
其它的“屠刀门”人也纷纷揭下了面具,竟都是晋王府的暗影。
众人也向他行礼:“参见裕亲王。”
“你们骗我?”意识到自己竟是被他们给演了,秦天裕气不打一处来,“秦老六,你知不知道我是你长辈?你竟敢如此戏弄我?”
秦君夜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回嘴,可姜凝儿却不怕他。
“老小子,是你骗我才是,你还说不认识我娘?”
秦天裕揶揄了起来:“我…我那是…”
“而且你跟我谈长辈是吧?来人,拿绳子来,给我把长辈绑了。”
“臭丫头,你敢!”
“我有什么可不敢的?给我绑!”
绑亲王这事让几个暗影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可见秦君夜也没有阻拦,只是低着头当做没听见的样子。
他们便知道这事主子也只能听王妃的,于是便放下那份规矩,一切都照王妃的安排做。
秦天裕死命的扑腾,可也架不住几个大汉的钳制,最终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不得动弹。
“姜凝儿,你这个孽徒!你做什么?你欺师灭祖你,亏我刚才还为你流了那么多眼泪!你丧良心!”
姜凝儿也不遑多让的回怼他:“我丧良心那你呢?你强抢民女,你金屋藏娇,你觊觎兄弟女人,你背信弃义,你不要脸!”
“我哪有?”
“你怎么没有?”她站在秦天裕面前双手在胸前一环,“你刚说十三年前,也就是说你当年不仅知道穆南歌没有死,且我出生后你还一直与她有来往。”
“之前我以为是姜应初弄出的我娘假死,可从你刚才所说的话来看,你应该也有份吧?”
“最
让我没想到的是,不光是我娘,我爹的死居然也有你的原因?”
“我……”
“你是不是跟姜应初一起参与了当年设计我爹战死沙场的事情,觉得我爹死了就能得到我娘了?你还说你没有?你就是无耻!”
秦天裕被怼的没话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天裕有些欲哭无泪,之前他就想过,也许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没想到这天到来时竟是这般境遇。
“罢了罢了,我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就是了。”
闻言,刚还一脸愤怒的姜凝儿瞬而挑了挑眉,“当真?”
“你先把我松开,我慢慢跟你讲。”
姜凝儿眼见着都要伸手解他的绳子了,突然一收警惕起来:“不!你先讲,本姑娘满意了才跟你松绑。”
“你要真是杀害我爹的凶手,我不仅不松你,我转头就去把你的大黄狗给炖了做狗肉火锅吃给你看。”
“你你你你你!”
此时秦天裕算是明白了,一开始京城中传来的说东风命不久矣的消息,想必也是这丫头的计谋,就是为了骗他出山的。
他简直捶胸顿足,怎么就上了这丫头的当呢。
这小丫头八百个心眼子,每个心眼子都是鬼迷日眼的,比她老爹当年的心智还要恐怖。
秦天裕气死了,最后瞪了一旁的秦君夜一眼:“你这个当夫君的竟也就由着她胡闹?你看我松绑后怎么教训你个臭小子!”
秦君夜闻言眉心紧了紧,但他知道,这是王叔拿姜凝儿没办法,只能拿他出气。
他此时也不多做计较,拿过一张椅子给姜凝儿坐下便让其他人先都离开,随后自己也坐在她身旁。
“王叔有气,侄儿到时候任你发。不过在这之前,你怕是得先把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
“否则…”他看了眼身旁的姜凝儿,转而又说道:“否则侄儿惧内,可帮不了你。”
姜凝儿翘着二郎腿,一副审问犯人的姿态问他:“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说的害死我爹,到底是何意?”
“哎。你对当年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了?”
“你别想套我的话,还请裕亲王,最好从头开始讲起。”
事已至此,秦天裕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好,我就从头跟你讲。”
秦天裕的故事确实很长,长到从他十二岁开始。
“我曾与你说过,我儿时是个顶调皮捣
蛋的人。我哥哥是皇帝,母亲是太后,天楚的亲王又只有我一人,所以我自小也算是个人见人怕的小霸王。”
“旁人大多畏惧我的身份,就算不满也处处让着我,直到我遇到了你爹。”
“我爹?”姜凝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让我猜猜,是不是我爹不畏强权,看不惯你就揍你了?然后一下把你打服了,然后你就从此对他五体投地甘愿当他小弟了?”
“你知道?你查过我了?”
姜凝儿耸肩:“这还需要查么?”
“之前我就想过,你既然小时候那么皮,没道理突然醒悟,还开设学堂教书育人干出这么有建设性的事情,这前后反差太大了。”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年少时太混球被人教训过,才会幡然醒悟的。”
“只是我之前确实没想到,教训你的人,居然是我爹。”
秦天裕先是愣住了片刻,然后摇头轻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不过你爹不像你这么粗鲁,他是国仕,怎么可能随便就对人动手。”
“我自幼便记忆力超群,学东西也比旁人要快,加之太傅们的纵容,一直都自视甚高。我不服气,便去找他挑战,结果你爹丝毫不让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