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赛当天，外围的人依旧不减，但内圈就少了。
每个参赛人员只能携带一位家属旁观，还没有座位。
是的，张老的筛选就是这么不拘一格。他看的只有实在的东西，即使没有这些虚礼，也丝毫不影响来的人很多。
此时，台上已经有人开始演奏。
每个人都排了号，按照顺序，云栀是非常后面的人了，预计下午五点才会轮到。但她还是下午三点就早早地来到现场，和苏晓一起等候。
错过了张老的选拔，她会后悔终生。
“小栀，你有希望打过这些人吗？”
苏晓不懂艺术，她之相信云栀。
“我要是说打不过，咱们现在就回去？”
“好啊，反正到时候后悔的不是我，他们还少个竞争对手。”
“扑哧……”
两人虽然调笑着，但没有一个挪动脚步。毕竟都知道，这次机会有多来之不易。
就在云栀和苏晓隐于人群中时，入口忽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虽然场内有规定，大家的声音依旧不减。
因为来的人身份实在炸裂。
云明珠和傅晏臣。
少女一身白裙，露出纤细雪白的胳膊，像一只翩飞的蝴蝶。旁边挽着的男人高大俊朗，眼神冷峻，仿佛在睥睨众生。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很亮眼。
“哇，是明珠小姐！听说她弹奏的‘致爱丽丝’饱含爱意与深情，之前还被评为‘最动人音乐’。”
“可是我记得最着名的不是坠落天堂三部曲吗？当时还说能和经典之作卡农一较高下。”
“你逗谁呢？那种无病呻吟怎么可能比得上经典？明珠小姐的演奏才是真情流露，难道听个音乐你还要把自己整哭才高兴？”
“就是就是，没有体会过幸福的人是不知道明珠小姐的弹奏有多好的。”
“听说她提交资料以后还被提前批准进入初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提前进入的不是你吗？”
众人窃窃私语，但苏晓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而云栀只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个不重要。”
虽然提前通过了初试，但云栀没想过和任何人炫耀。她的高兴只来自于知己的认可，其他人怎么看无关轻重。
但云栀想躲，云明珠却不给她机会。
“姐姐！你也来参加复赛啊？”
云明珠的呼喊不算小声，本就想吃瓜的众人目光立马集中到云栀身上。
虽然流产后恢复不错，这两天也精神振奋，但云栀昨晚熬了夜，身体又本就不好，气势上就比不上云明珠。
加上旁边的苏晓，更是矮傅晏臣一头。
两人就像是打秋风的穷亲戚，和云明珠的精致形成鲜明对比。
但云明珠似无察觉，还拉着傅晏臣炫耀：“我手腕其实都好得差不多了，但晏臣哥哥担心我，非要来送我参赛，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怎么会介意呢？你们幸福就好。”
云明珠没看到云栀歇斯底里的怒吼和质问，反而被她的祝福说得一脸懵。
旁边的苏晓见缝插针，就没那么友好了：“小姨子拉着嫂子的老公招摇过市，还在正主面前炫耀，你们确实不要脸得如出一辙，我先一步尊重祝福锁死了！”
小姨子？拉着嫂子的老公？招摇过市还炫耀？
所有人都被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摄像机更是咔嚓咔嚓响个不停。
云明珠面色一僵。
“姐姐，你先刀夺爱，我不计较，但现在你已经和晏臣哥哥离婚了……”
“我也想离，但还有三个月的冷静期呢。这段时间你最好管好你的晏臣哥哥，免得一不小心，我们复婚，你之前的勾引不都白费了？”
“云栀。”
傅晏臣皱眉，低声警告。
“她先来招惹我的。你不想被骂，就带着她离我远远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曾经的自己只会委曲求全，但先撩者贱，凭什么道歉认错的都是她？
“场内不允许大声喧哗，还请两位移步厕所，那里适合你们。”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负责登记的少年来了。
这一次他换上工作人员的服装，看起来清爽很多。
这句话是对着傅晏臣和云明珠说的，虽然意思是他们在厕所就可以随意说话了，但这怎么听怎么别扭。
“扑哧……”
少年明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云栀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目光。
傅晏臣带着云明珠，黑着脸离开。
毕竟是张老的场地，张老的人，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
云栀和苏晓则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走到人少的角落，少年才停下。云栀注意到，他右胸的工作牌上写着“林阳”。
“谢谢你，小阳。”
看年纪他应该没自己大，这声“哥”云栀叫不出来。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那两个人本来也很吵，无论是谁我都会警告的。”
“那你不会被报复吧？”
苏晓担忧道。
“不会的，我是张爷爷的干孙子，谁敢欺负我？”
“哇，看不出来你还有这身份！”苏晓顿时激动了，拍着云栀的肩膀，“小栀，愣着干什么？赶紧抱大腿啊！”
“别，我算什么大腿啊！姐姐你之后肯定能成为张爷爷的真传弟子，到时候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姐呢。”
少年腼腆一笑。
“我靠，真的？”
苏晓一直以来虽然支持云栀，但她也清楚，女人自从结婚后就很少碰钢琴，这几年更是没有任何新作品，不少人都说创造“坠落天堂三部曲”的作者江郎才尽了。
难道，云栀真的能成功？
“姐姐的音乐自带魔力，让人听了就很共情。最关键的是，姐姐的音乐一定是来自生活的吧？这就说明姐姐的灵感是无穷的。而无穷的灵感，就是最好的天赋。”
“原来如此……小栀，你厉害啊！”
“哎呀，谦虚谦虚。”
虽然林阳的话有些夸张，但他说的确实没错。
这一边，云栀、苏晓和林阳岁月静好，三人都没注意到，不远处，傅晏臣和云明珠的目光。
男人只是若有所思，好像想到了什么。
女人则低头，掩盖下自己的满脸嫉愤，以及……心底几乎按捺不住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