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
恒王惊呼一声,一分心,就被慕时韫找到了破绽,慕时韫的拳头落了他脸上,把他的脸都打歪了。
“你找死!”恒王突然一个闪,手里一大把粉末洒向慕时韫。
“咳咳咳咳……”
慕时韫本来是在他投毒的一瞬间就开始闭气了,但是实在是太呛了,他直接没忍住,猛吸了一大口。
恒王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这毒药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面毒尊留下来的传世之作,半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必死无疑,你能说服慕宸若是放我们离开,我或许可以考虑告诉你解药的所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记迅猛的扫堂腿打断,他迅速后退躲避,但下一秒,慕时韫的匕首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恒王一脸不可置信,“你分明中了毒,怎么可能没事?!”
慕时韫冷嗤一声,“区区鬼面毒尊,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班门弄斧?也就你个没见识的当个宝。”
恒王他这一句话气得直发抖。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慕时韫又朝他们抛出了一个深水炸弹。
“他不是恒王,而是岑家消失多年的二爷,岑灼。”
恒王,也就是岑灼,瞳孔骤然一缩,就连太后,也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什么?!”
“摄政王不是在开玩笑吧,岑家的二爷我见过,和恒王长得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慕时韫道:“江湖之中有一种邪术,可以改变人的容颜,但是却要承受削
肉剔骨之痛,每每发作之时若是不能及时缓解,便会痛不欲生。”
季澜溪有点想笑,这不就是跟现代的整容差不多吗?
为爱做替身,不惜把自己整成别人的脸,岑灼这一波着实是过于先进了,先进到可以去挖个十八二十年的野菜冷静一下。
岑灼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题季澜溪会,她扶着肚子,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我们先是查到太后宫里有不明身份的男人,后来岑淑妃来找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当时以为她是想拉我做同盟,后来我才反应过来她是或许是在提醒我什么,于是夫君去云州的时候,明里是去找岑阁老相助,实际上是在摸岑家的底细。”
“这一查,还真让我们查出来,岑家的二爷,在消失的前不久,和毒门的人有联系,江湖上能用这种邪术并且还成功了的,恐怕也只有毒门了。”
岑灼刚要再说什么,季澜溪抢先一步说道,
“你也不用狡辩,我们大楚的验亲石就在我舅舅那,是不是岑家的血脉,请岑阁老来一验便知。”
说到这里,岑灼和太后眼底一片灰败,尤其是太后,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复仇计划本来一直顺顺利利,却在最后关头毁于一旦。
“哀家骄傲一世,就算死,也要死得体面。”
说完,她拿出最后一颗毒药,塞进了自己嘴里。
慕怀珠本来可以阻止的,但是她没有,只是静静看着太后毒性发作,口中不断溢出鲜
血。
“迢迢……”
岑灼冲上去抱住了她,一直都十分淡然的他红了眼眶,目眦尽裂。
太后看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一只手向上,想去摸摸那张脸,但是到半空中却停下了,痛苦地闭上眼睛,
“阿灼,是我对不住你……”
“迢迢……”
“阿珩,我来找你了……”
说完就没气了。
岑灼抱着太后哭了一会儿,失魂落魄地捡起地上刚被慕时韫打落的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眼底是深深的迷恋与痴狂,
“迢迢,等等我……”
……
三年后,皇宫,盛夏。
季澜溪从一处宫墙根的狗洞里提溜出一个小灰扑扑的小团子,小团子手脚不停地扑腾,并且试图用脏兮兮的小手捂住自己的脸。
“慕非晚,几天没挨打,你的小屁股是不是又痒了?”
“没有,才没有!”小团子瞪大眼睛,连忙抗议。
季澜溪一只手叉着腰,冷笑,“少给我废话,一会儿洗干净了看我不要你好看!”
“不要啊,娘亲,娘亲……”
小团子被提溜着往回走,脸都皱一团了,看来今天的一顿竹笋炒肉是又逃不掉了。
明明她都已经捂住自己的脸了,娘亲为什么还是能认出她来啊?
不远处看着又一次被娘亲抓住的姐姐,无奈抚额去搬救兵了。
慕非晚洗澡的时候,还在苦命地想着自己马上就是案板上要被宰的肉了。
一边洗,她还一边竖起小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爹爹,你可一定要快点来,救救你可怜
的女儿啊……
“小公主洗好了吗,再洗下去,水可都要凉了。”
慕非晚叹了口气,“雁归姐姐,你进来吧。”
哼!
爹爹竟然还不来救她!
宝宝要生气了!
慕非晚磨磨蹭蹭穿衣服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心里祈求的某个人已经被骂上了。
“慕时韫,你看看你生的女儿,还不到三岁,天天不是挖蚯蚓就是钻狗洞,整个皇宫的土都快被她翻个遍了,再长两年,她是不是得上房揭瓦了?!”
慕时韫显然已经不是偶尔处理这种情况了,当即从善如流地说道:
“娘子别生气,慕非晚那个小皮猴子,一会儿出来了你想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为夫绝对不吭一声!”
季澜溪听着他连改都懒得改的说辞,再看着旁边乖乖坐在凳子上的儿子,忍不住抚额,
“我有时候都怀疑我把他俩生错了性别……”
三年前那场变故,到最后他们才知道,司矜早就已经被太后喂了蛊,毒入膏肓,再无回天之力,太后一死,他也就活不成了。
临终的时候,他要把皇位禅让给慕时韫。
本来慕时韫是不想干的,想撂给他爹,两人推了很久,直到登基大典的前一天晚上,摄政王才终于松口,但是慕时韫没想到,
话是前一天晚上说的,人是连夜走的。
慕时韫:“……”
慕时韫登基的第二个月,季澜溪就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摄政王亲自回来给他们取了名字,慕非榆和慕非晚。
生下来没多久,季澜溪就知道了
自家女儿有多调皮,别的孩子出生第一件事是哭,
她出生第一件事,是给了她爹一个大嘴巴子。
而比她晚出生一小会儿的慕非榆,则是要沉稳得多,季澜溪能从他脸上看到的最多的表情就是无奈。
出来之后的慕非晚看到她爹,第一件事就是迈着小短腿往她爹怀里钻。
“爹爹,晚晚想爹爹啦!”
慕时韫正想把女儿搂起来好好稀罕稀罕,季澜溪一个冷眼,他马上一个激灵,把人送到季澜溪面前,
“娘子,人在这了。”
慕非晚如遭雷劈。
晚上,慕时韫和季澜溪甜甜蜜蜜地在花园的葡萄架下纳凉,房间里就剩两个小家伙,慕非晚吃了一顿竹笋炒肉,正恹恹地趴在床上,
“弟弟,爹爹今天为什么要背刺我?”
慕非榆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傻啊,当然是因为爹爹也怕娘亲!”
慕非晚吸了吸鼻子,“爹爹也怕被打屁股吗?”
“不是,”慕非榆看了一眼外面,稍稍压低了声音,
“他怕被揪耳朵。”
……
慕时韫即位以后,改国号为景,大施仁政,大景很快就恢复了生息,同时和南方的大楚结盟,两国大开关门,修运河,互通有无。
皇后季澜溪统领疫病司,撰写相关书籍分发下去,并让各州府县城定期向百姓宣讲,让百姓在提到疫病的时候不再只有慌乱,而是有典可依。
大景初代帝后恩爱数十年,同食同寝,不曾有任何嫌隙,六宫废除,在后世史书之中留下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