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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陈纪衡睡得格外香甜,连个梦都没做,从未有过的酣畅,即使仍旧按照生@理时钟在早上5点半睁开眼睛,还是懒懒的,恨不能再窝一回的样子。

    旁边孙建军还睡着,脸冲着外侧,甩给陈纪衡一个光溜溜的后背。陈纪衡贴上去,把脸埋在他热腾腾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孙建军独有的味道,给陈纪衡一种安定的宁静感归属感。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那十年,好像一瞬间过去和现在全然连到了一起,整个人生变得圆满。

    陈纪衡慢慢摸上孙建军结实的肌肉,生机勃勃的热烈动人的,陈纪衡把嘴唇凑过去,轻轻摩挲。他抱上他,觉得满足而踏实,好像十年间辛辛苦苦努力不懈,只是为了这么一刻,在微亮的晨曦里,一个温暖的平静的相拥。

    孙建军被弄得后背发痒,忍不住躲了一下,皱起眉头,嘴里嘟嘟囔囔。可惜没躲开,陈纪衡的动作更大了,张开手臂把他整个圈住,紧紧贴靠上来。

    孙建军还迷糊着呢,心想昨晚玩的是哪个小玩意?还挺粘人。半睁开眼睛,打个呵欠,清醒好一会才看到身旁那个古板厚重的床头柜,他猛地一惊,这才想起来,我靠这是陈纪衡他家!昨天发生的一切一股脑涌上心头,慌忙一翻身,正对上陈纪衡发亮的眼睛。

    孙建军刚喊一声:“喂,你——”陈纪衡低头吻住他的唇,双手灵活地在孙建军身上游走,借着两人尚未完全褪去的情y,不顾身下人徒劳的挣扎,顶进去再来一回。

    孙建军又气又急,可又架不住陈纪衡的力道,没过多一会就啥也想不起来了,只剩下无尽的呻y。

    在上面和在下面中就不一样,爽的时候挺爽,可完事之后也挺糟糕。孙建军腰酸背痛穿个衣服都龇牙咧嘴,看着陈纪衡刚刚洗过澡换了衣服一副神采奕奕的精英范,心里暗自咬牙。

    陈纪衡难得地好心情,瞧孙建军走路姿势诡异,似乎颇有艰难,笑道:“用不用我帮帮你?”

    “滚!”孙建军头都不回地冲他竖起个中指,走进卫生间勉强冲个澡,围着浴巾出来时,见床铺已经整理好了,边上放着一套还没拆包装的新衣服。

    陈纪衡道:“换上吧。”

    孙建军走过去翻了翻,居然都是自己平时穿惯了的牌子,尺码也都合适。哼,算这小子有良心,那也用不着客气。

    早饭也是陈纪衡做的,煎荷包蛋熬小米粥,肉馅的小笼包外加六必居的酱菜。孙建军被他折腾一宿,饿得狠了,一锅小米粥喝下去一半,肉包子两屉外加两个荷包蛋,头都不抬狼吞虎咽。陈纪衡饭量一直不大,一碗小米粥外加一个鸡蛋也就差不多了。

    孙建军吃饱喝足,开始拉开架势研究正经事。他毕竟是生意人,觉得凡事还是应该摆在明面上说,睡都睡过了还遮遮掩掩不好意思张嘴,他孙建军不是那么窝囊的人。

    “咱得说好了,就仨月,仨月之后彻底拜拜。”

    “好。”陈纪衡推推眼镜,给自己倒了杯茶。

    孙建军继续道:“白天我还得去上班,所以不可能总留在这里。”

    陈纪衡不吭声,盯着孙建军。

    那小子又道:“还有啊,我肯定不能天天来,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晚上总不回家算是怎么回事?你有需要……呃……那就打电话再约吧。”笑话,就照昨晚的架势,要是留在这里我非得爬出去不可。

    陈纪衡目光闪动,他实在太低估孙建军的承受能力了,忘记有些人是会得寸进尺的。他轻轻一笑,道:“你弄错了吧。”

    “嗯?什么?”孙建军还没反应过来。

    陈纪衡放下茶杯,坐直身子:“孙建军,你没什么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你还上班?上什么班?你那个公司都快倒闭了吧?回家?回家干什么去?你对着你的老婆你能硬得起来吗?”

    孙建军一拍桌子,脸涨得通红,明显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我草你陈纪衡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纪衡淡淡地道:“你这三个月什么都不用做,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爬床上等我回来g你。想去上班想回家?行,三个月以后再说。”

    “放屁!”孙建军恼羞成怒,“你tm当我x奴隶啊!”

    “你要愿意也可以。”

    “愿意你x个头!”孙建军腾起站起来,几乎是咆哮了,“你别以为g我一晚上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地也得老子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陈纪衡缓缓站起身,冷笑,眼里的光剑芒似的刺了过来,令得孙建军心头一抖,想起对方种种变@态手段,气势顿时矮了三分。陈纪衡慢条斯理却又寒气森森地道:“你乖乖听话,咱们好说好商量。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腿打折,扒光了直接锁c上,三个月以后,你一定会心甘情愿的。”

    孙建军一颤,张张口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拿起外衣披到身上,大步走出陈纪衡家门。

    他nn的,照这么下去三个月,没等他疯我先疯了!孙建军满腹愤懑怨怼无处发泄,车子开得飞快,偏偏人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一路红灯,气得他直按喇叭。

    周婉婷和母亲正在厅里看电视,见丈夫风似的卷进来,忙问道:“昨晚怎么没回来?也没来个电话。”

    “有事!”孙建军没好气。周婉婷仔细瞧瞧,丈夫脸色极为难看,犹豫片刻道:“你吃饭了么?要不我给你做点?”

    “吃了。”孙建军腾腾腾跑上楼,拎出个包来,胡乱往里面塞点衣服用品。

    周婉婷在门边问道:“你干什么,要出去吗?”

    “对,出差。”

    “多久啊?”

    “三个月。”

    “啊?”周婉婷轻蹙起眉头,“三个月?这么久,去哪啊?”

    这话难以回答,孙建军一股无名邪火往上直窜,扔掉手里的东西回头叫道:“你有完没完?!磨磨唧唧你瞎问什么?看你的电视去!”

    虽说孙建军和周婉婷感情越来越淡,但也从来没有吵架的时候 。孙建军极好面子,那么丢脸的事他做不出。周婉婷被他喊愣了,默不作声站了好一会,一言不发地转身下楼。

    周母听到动静,用吃惊而又哀伤的眼睛望着女儿。周婉婷摇摇头,安抚地笑笑:“没事,他要出差,心情不好。”

    两人回到大沙发里继续看电视,其实画面晃来晃去的也不知在演些什么。

    孙建军收拾点东西,又拿了一些文件,没心思理会妻子和丈母娘,快步出门去公司。

    陈纪衡说话固然难听,不过有些还是挺中肯的,比如现在孙建军的小公司冷清得很,几乎可以养猫。吴稚已经买好飞机票,要带女朋友去马尔代夫玩一玩,十一以后回来。他也算是兢兢业业了,即使公司这种情况,即使明天一早就要飞离,即使老板不在,仍是守在公司里,轻易不肯离开。

    孙建军拍拍吴稚的肩膀,叹息一声,还是患难见真情啊。他说:“你走吧,给他们也都放假,不差这一天。多拍点照片回来,记住别随便下海潜水,那玩意挺危险的。”

    “知道了,谢谢孙哥。”

    孙建军一人坐在老板椅上,隔着落地窗户望着远方的风景。他从小到大顺风顺水,从来没有过这样凄凉的时候,只觉得以前付出多少都是白扯淡,整个人陷入一种灰色的情绪当中——他这次是真伤心了。

    周婉婷陪着母亲看电视,直等到外面孙建军的车子远去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又等一会,突然道:“妈,我出去一趟。”上楼化了淡妆,穿好衣服走出门去。

    她坐计程车赶到天一茶楼的时候正好中午十二点,绕过曲曲折折的篱笆墙,直奔里面一间小包厢。

    陈纪衡正静静地看着一位漂亮年轻的女孩子沏茶,青葱一般的纤细的手指轻轻拈起小巧玲珑的茶杯,手腕一绕,香气氤氲而上,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周婉婷道。

    “没有关系。”陈纪衡笑笑,极绅士地起身帮周婉婷拉开对面的椅子,请她坐下。然后冲着那个女孩子微微一颌首,女孩子放下茶杯,悄悄离去。

    “很抱歉,这样意外地打扰你。”陈纪衡把面前的一份豌豆黄推到周婉婷面前,“你尝尝,他家做的还是很地道的。”

    周婉婷没有碰那份豌豆黄,而是拿下戴的墨镜,直视着陈纪衡:“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陈纪衡一笑:“昨天晚上,孙建军是和我在一起。”

    周婉婷唇边露出一抹讥讽:“那又如何?你不会是要告诉我,让我和他离婚吧?”

    出乎周婉婷意料之外,陈纪衡竟然点点头:“正是如此。”

    这一下反倒是周婉婷愣住了,半晌嗤笑道:“看来还是我太落后啊,没想到现在社会都开放到这种地步了,一个男小三也敢当面锣对面鼓地出言不逊!”

    陈纪衡叹口气,沉默一会,突然问道:“你不累么?”

    “什么?”

    “做个同妻,你不累么?”

    周婉婷冷冷地道:“你管不着吧。”

    陈纪衡慢悠悠地道:“不仅是同妻,还怀了孕,那就很累了吧。”

    周婉婷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双手在膝上捏得死紧:“你…你说什么?”

    “你已经有了身孕,一个半月,也就是你和母亲去参加二妹的婚礼时,遇到了青梅竹马的阿敦。他居然没有结婚,还在想着你……”

    周婉婷的嘴唇微微发抖:“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而孙建军不知道。”陈纪衡的目光并不犀利,而是透着几分温暖和同情,他低声道,“所以我问你,做个同妻,你不累么?”

    周婉婷猛地别转了脸,浑身僵硬,眼中闪过一丝愤恨和悲苦。

    陈纪衡啜饮一口香茗,慢慢地道:“周婉婷,xx大学本科毕业,学习国际金融。第一份工作就是给孙建军做财会吧。那时大学已经扩招,工作很难找。不过我想你也没料到会在这家公司里做这么长时间,更没想到会和老板结婚。当然了,这些都可以理解,孙建军有钱,出手又大方……”

    “我当初根本不是看上他的钱!”周婉婷尖声反驳,怒视陈纪衡,见到对方淡淡的神色,才发觉自己太激动了。

    “是的,我相信。”陈纪衡诚挚地道,“对不起。”

    周婉婷迅速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陈纪衡继续道:“我相信你那时刚刚走出校门,涉世未深,心中对那种美好的情感有深深的向往。”他顿了顿,道,“客观来说,孙建军有他的优势,外表不错,又能关怀体贴……那时,他一定对你很好……”

    周婉婷仍旧不说话,有什么从她眼里落下,滴到手背上。

    “我猜,你和他结婚的时候,是很幸福的。”陈纪衡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放到周婉婷面前,“你多久才发现他是个gay的?半年以后?一年以后?……”

    周婉婷不回答,陈纪衡也不追问,只默默地等着。过了很长时间,周婉婷忽然开口道:“是三年……”话音未了,眼泪簌簌而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单位报个到,明天我就正式上班啦,咱们改成下午更文,抱抱大家!!!评论都看啦都看啦,谢谢大家的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