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和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他的手悄悄摸向身后。
不过是两个要靠人保护的,也敢在他面前叫嚣。
不管那两个高手此刻藏在哪里,只要制住了眼前这两个,那两人必定投鼠忌器。
还不是跟客栈里一样,束手就擒?
他兴奋极了,正兀自得意,一柄剑破空而来,稳稳钉在他的耳边。
看着还在颤动的刀柄,余东和瞳孔皱缩。
这剑……
“动手。”
沈闻璟轻喝一声,掌心一翻,就朝余东和拍去。
宋九凝紧随其后,心里憋笑。
这男人坏得很,居然还先提醒他两句。
他正经要杀人的时候,可是恨不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余东和此时已经陷入彻底的震惊中。
这剑,他越看越是眼熟。
这不是传闻中宋家九小姐所有的武器吗?
再看宋九凝。
他瞬间就想到,当初感觉到的奇怪的眼熟,是怎么回事儿。
当初宋家九小姐出城,引起无数人追杀。
他上头的人,特意派人送了画像过来。
让他派人守在这里,如果宋九凝从长治府经过,全力围杀。
只是当时宋九凝选了别的路线,那一次的安排,也就没了结果。
此时乍一见到真人,居然没第一时间认
出来。
她是宋九凝,那被她唤作夫君的人……
余东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了。
要是知道是这两个人,他一定第一时间夹着尾巴做人,绝不会轻举妄动。
就算是给上头的人传递情报,他也一定会等到这两位活阎王走了。
若是早知道他们身份,他还哪里敢动一星半点?
更别说是去客栈里抓人了。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很谨慎了,在没明白这些人的身份时,不敢用任何手段。
甚至连他们随身的东西,都不敢去搜。
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是栽了。
余东和瞬间把那店小二恨到了骨头里。
要不是他,自己哪里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难怪银丝炭那种东西,这些人能带两车斗。
余东和肠子都快悔青了。
沈闻璟的掌风已经快吹到脸上了。
余东和没有一点点反抗的想法,扑通一声就跪床板上了。
“王爷,王妃,都是误会,都是那客栈里的店小二,说客栈里进了大盗,带着诸多赃物,下官为免百姓受难,这才连夜将王爷和王妃带入府衙。”
他一个接一个地磕头:“下官绝没有对王爷和王妃不敬的想法。”
他两手规规矩矩放在身前,不敢有一点让人误会的动
作。
这两位的凶名他早就听说过,任何一个,都能把他吊起来打。
任何的挣扎,都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听他什么废话?”
宋九凝一脸蛮横地把墙上的剑拔出来:“他手底下的人,可是骂我水性杨花来着,不杀了他,怎么解恨?”
余东和心头一凉。
他这才想起来,不久前客栈抓人的时候,他在暗中听到的话。
这可是把人给得罪实了。
宋家九小姐名声在外,与她的强悍身手齐名的,就是记仇啊。
“王妃,属下管教不严,这就严惩那不长眼的东西。”
余东和脑子转得飞快:“属下不曾前往客栈,实在不知情啊,还请王妃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一定给王妃一个答复。”
他已经迅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
沈闻璟从进来开始,就没说几句话,一直都是宋九凝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只要她松口了,自己这条命几乎就保住了。
宋九凝哪里会吃他这一套,刀直接就架他脖子上了:“想活命也不是不行,拿买命财出来。”
啊这。
这话直接把余东和给整不会了。
堂堂王妃,被人骂了,不应该是以面子为先的吗?
怎么她一开口,就变成要银子了呢?
多少有点与身份不符。
余东和试探开口:“这……多少银子,才能买下官的命?”
“那得看在你心里,你自己这条命,值多少银子了。”
宋九凝笑眯眯地拿匕首在他脖子上拍了一下:“给你两次机会,如果本王妃不满意,你这脑袋,就归我了,我可是很记仇的。”
这……
余东和哀求的目光看向沈闻璟,试图另辟蹊径。
宋九凝手稍一用力,直接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你看他作甚?我的夫君,当然是听我的,难不成还是听你的?”
沈闻璟站在宋九凝身边,正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闻言,居然还有闲情应了声:“夫人所言甚是。”
余东和手都攥紧了。
这不正常,这很不正常。
哪有王爷听王妃话的?
还应的这么理所当然。
“想好了没?”
宋九凝手上力道又重了些:“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王妃,下官两袖清风,一年俸禄也没多少,哪能拿出什么银子来。”
余东和心里苦啊。
他是拿也不对,不拿也不对。
府衙上下不知道藏了多少宝贝,可是拿出一件,他多年伪装出来的形象,就彻底功亏一篑。
为今之计,就只能赌了。
赌宋
九凝身为贵族之女,恭宁王妃,不能这么不讲道理。
宋九凝偏偏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个别时候,她还就真的不讲道理。
她抡圆了拳头,照着面门就是一下。
清脆的骨裂声想起,余东和干呕一声,吐出一颗门牙来。
宋九凝浑身舒爽极了。
多长时间没活动筋骨了,可是把她给憋坏了。
这小子说的跟真的似的,要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他是什么人,还真可能被他给骗了。
“王爷,王妃。”
余东和满脸悲愤,说话有点漏风:“二位身为天家贵胄,居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如此对待当朝忠臣,就算是陛下当年,也不曾如此羞辱与我。”
他愤愤擦了一把鼻血:“二位如此行径,难道就不怕让天下百姓寒心,让大晟百官心灰意冷?”
他特意搬出承天帝的名头来。
就不信了,这两人,真就什么都不怕了。
“嘁,天下百姓寒心不寒心,我是不知道,不过京城百官心早就凉透了。”
宋九凝把玩着手里的赤影,嫌弃得离满脸是血的余东和远了些。
她仔细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衣裳。
确认没溅到血,这才放下心来。
“你该不会这么孤陋寡闻,连姑奶奶我怎么发家的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