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成了,就是天大的馅儿饼。
若是不成,也就当白忙活一趟,顶多拉下脸来,赔礼道歉。
余东和毫不担心。
他上面有人。
有那位护着,就算是惹上什么人物,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侍卫低头应是,脸色却不太好看。
余东和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
如果真惹上什么大人物,余东和是没事儿。
可他一个下人,若是这事儿不好解决,他肯定要被推出去当替罪羊。
宋九凝几人被带出客栈以后,一路就进了府衙地牢。
宋九凝看着高高的木门,心情还有点复杂。
她重生以后,还没被人关过。
这些人倒是好胆。
等她知道背后之人是谁,看她不给他好看。
冬天的地牢里更显阴冷。
沈闻璟却跟变脸似的,瞬间就缓和了脸色。
鉴于有官兵守着,宋九凝尽可能装得像,喊着冷,一个劲儿地往沈闻璟怀里钻。
软玉温香在怀,沈闻璟心情颇好,连带着对幕后之人的怒火都消减了不少。
*
与此同时,城中一家小酒馆。
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入院子,带起一阵冷风。
有人取了信,打开一看,连忙去喊人:“掌柜的,有要传给主子的
消息,主子到咱们这儿来了?”
此地为黄泉阁在长治府的据点。
黄泉阁收拢天下情报,却不会时刻盯着沈闻璟的行踪。
而生意上卖出去的,也都是裴煜传给他们的。
那些人买到的,也都是沈闻璟想让他们知道的。
因此,沈闻璟一行人到了长治府的事,时间太短,他们也还不知道。
“既然是给主子的消息,便由你亲自送过去。”
酒馆掌柜,也就此处据点的老大,仔细检查了信,确认没什么疑点,这才交代下去。
那人兴冲冲离开:“好嘞。”
居然能有机会见到主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人飞快消失,掌柜的正算着今天的账,那人就一脸震惊地回来了。
“不好了,阁主、主子还有王妃,被抓进府衙地牢了。”
长治府的据点,作为最靠近京城的几个据点之一,都算是裴煜的心腹,自是知道裴煜和沈闻璟的真实身份。
至少一半的黄泉阁中人,都只知道听阁主的。
并不知道阁主是谁,更不知道,他们还有个另外的主子。
掌柜:?
他好像出现幻听了。
这长治府府尹什么身份,连他们主子和王妃都敢抓了?
不对不对。
这些人什么水平,他们能抓得了?
掌柜的摸着算珠,沉思了好一会儿:“不要轻举妄动,先探探虚实。”
于是,宋九凝等人也正准备出去探探这府衙情况的时候,那几个官兵身形摇晃两下,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紧跟着,一个同样身着官兵服饰的男子就走了过来。
宋九凝正捉摸着要不要把这人也弄倒。
就见他看也不看趴了一桌子的官兵,激动得朝着她的方向来了。
“主子。”
那人蒙着脸,看不清表情,倒是一双眼睛,死死看着沈闻璟。
几乎就要冒星星了。
他先从怀里取出两张纸来:“这是京中传来的信,是给王妃的。”
京城的信?
宋九凝诧异翻开来看。
她倒是有些好奇。
有什么的事在京城的时候不能说,她才离京两天,就又送信来。
难不成是京城里,又出了什么变故?
上面只有几行小字。
“此行小心留意遇上奇怪的人,为一大一小叔侄两个,样貌……就不提了,他们肯定会易容,气质倒是挺好认,大的贼眉鼠眼,一肚子坏水,小的没啥脑子,也没啥骨气。”
“边境回大晟之际,遇此二人从大燕入大晟,心觉可疑,
却失了二人踪迹,千万小心。”
——陈风却。
宋九凝一脸茫然地看着手里的东西,果断递到沈闻璟面前:“你能看懂他说的什么吗?这么费尽心思送信过来,结果,他说了,但好像又没说。”
除了一大一小,根本没有更多实用的信息。
沈闻璟看得也皱起了眉头:“难不成,霍从烨那边的事,有了着落?”
得,他也看不懂。
“主子,”那蒙面人小心开口,“可需要我等配合什么?”
他都没说需不需要救他们出来。
就这几位十足的精神气儿,还有明明呆在牢房里,还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府衙上这些乌合之众,怎么可能拦得住?
沈闻璟把手中的纸条折好,还给宋九凝:“把所有跟这长治府府尹有关的情报,都说说出来。”
如果这府尹是个好的,或许能直接帮他们找到幕后之人。
若是个孬的,他们也不必客气,强行从他嘴里翘话便是。
本来他们就打算,晚上找机会去找黄泉阁,大概摸清楚这城中情况,他们好下手。
现在好了,情报直接送到牢里来了。
这男子在这一府生活多年,当地的情况,几乎是想都不用想,信口就来。
“这长治
府府尹名为余东和,是……”
这人说得滔滔不绝,说的还都是重点。
不过盏茶时间,就把这长治府里的情况,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愧是黄泉阁的中坚力量啊。
宋九凝再看这人,简直就是个行走的长治府百事通。
“主子,这长治府府尹极为贪财,欺上瞒下,这府衙上下,藏了不少来路不正的东西,已探得的暗格密室,加起来三十余处……”
宋九凝正佩服的时候,这人已经开始汇报,自己这段时间摸清的府衙的暗格密室了。
她更震惊了。
宋九凝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黄泉阁众人的日常。
只要闲着没事儿,就偷偷溜到这些关键地点,蹲上一阵,或者盯梢几天。
否则,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仅此一家的机密的情报?
宋九凝听他说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既然这府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我就不必客气了,这些官兵为什么突然抓人,他肯定知道,直接找他问。”
那蒙面人看了宋九凝一眼,心下奇怪。
王妃这语气,好像她问,那余东和就会老实回答一样。
宋九凝从裙摆下取出一个小小的布袋,从布袋里挑挑拣拣,取出一个描着黑纹的瓷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