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漫没有想过,在和洛川见面的这一天,情形会是如此的尴尬。当时,他只穿了一身,茶肆酒坊里面的店小二,身上的那种衣服。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显眼,甚至还处心积虑的,给自己贴了一层小的假胡子,让他看起来非常的滑稽。
但是,不认识他的人,只会当这是一个,很眉清目秀的小伙计而已,谁能知道,这人就是前两天,还在九门之内,响当当的那位摄政王呢?
没有人,能想到这一点,只有洛川这个变态,他的眼睛怎么就那么毒了,一眼就看出来了金漫,这个小二,其实是乔装改扮的,并不是这个酒坊里的人。
这一点,金漫在之后的每一次想起来,都很不可思议。
而那一天,正是洛川带着魏生锦,进入攻城第二层城门的第二天,毕竟,魏生锦是魏小公爷,是国公府的独苗苗,他之前在试炼谷里,怎么吃苦都可以,但是现在,只要让他抓到了一点,能够敲洛川竹杠的机会,他就绝不放过,绝对是甩开后槽牙的点餐,几乎到了后面,就变成根本不看,菜单上面有什么,直接就让小二去上店里最贵的菜就是了。
这么一来,倒是让人怀疑,魏小公
爷现在,多少有些公报私仇,就是想让自己这一趟,被当成人质的旅途,看起来不那么的狼狈,至少,他还能点餐,还能在吃喝用度上,让洛川多为自己花上几个钱,虽然一点用没有,但是心里,总归是舒畅了几分。
进入宫城之后的第二天,洛川就已经对他的这种行为,见怪不怪了,本来洛川,也不是那种守财奴,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废纸一样,说花了也就花了,这反倒让魏生锦,更加的生气,他拼了老命的花钱,最后却得不到一点点对方生气的反馈。
不知道金漫,是从哪里开始跟上他们的,反正在这一天的晌午,魏生锦左右,嚷嚷着说他走不动了,非要到茶疗里去喝茶,坐下来之后,便觉得周围有一丝的不对劲,这里已经是宫城的第二重城门了,在这里的人们,大多都是些行脚的商人,很少有人,会像魏生锦这样穿着十分华贵。
毕竟这个骚包,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是上好的绸缎,这些都不说了,还要再绸缎上,用金银丝线,绣着那些象征着身份的,漂亮的花纹图案,光是他身上的那些。金银丝线抽出来,就能让寻常的百姓人家,吃喝上两三年不成问题。
如
此奢侈,再加上魏生锦,那副骚包,欠揍的样子,怎能不引起周围的人,一路上的侧目,但是他自己,仿佛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完全就是在任由着,自己的心情随意的发挥,起初神医看他如此行为,走到哪儿都要着二人抬的轿子才好的样子,就心里一顿不舒服,觉着这小东西,真的是太过招摇了。
这简直就是败家子的做派无疑,他就是想走到哪儿都享受,还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阵魏生锦,但是魏生锦根本不为所动,仍然就是一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能奈我何的大爷做派,让神医气的,白胡子都快飞上天,其实,也就是神医这样单纯的人,才会去认为这就是魏生锦平时的行动,他的生活方式,免不了大白眼,要经常翻一翻。
他说他是个败家子,妥妥当当的魏国公爷家里的现眼包,可是这……他的这些行为,却是正中了洛川的下怀,毕竟洛川,自己想的事情,就是要怎么才能引出来金漫,既然他如此高调形容作物,自然是省了他的麻烦,可是魏生锦,却不是这么想。
他的意思是,与其让金漫没头苍蝇似的,到处去躲着洛川,躲着他们的路线轨迹,倒不如
他自己爆点,要洛川他们这一行人的路线,完全暴露在金漫的眼皮之下,他相信,凭借金漫的能力和手段,只要他有这个心,绝对是能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摸得清清楚楚,不管洛川本事再怎么大,神医的药丸,再怎么毒,他只要能躲开金漫的行动路线,和他们别撞上,就好了。
不管怎么说,天底下,只有一个洛川,躲开他,任何地方便都是晴天。
具体金漫,到底会不会来?他会怎么来这一点,洛川也好,魏生锦也好,他们两个,却是谁的心里都没有数,毕竟金漫这个人做事,从不拘泥于一个风格,他有的时候的想法,也和常人不同,到底来或不来,也很是难平。
总之,魏生锦在心里这样劝告自己,他已经为了金漫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怎奈,受制于人,确实没有别的办法了,再何况他相信,金漫会有办法,解决掉眼前的困境的,所以,直到这一天,乔装改扮的金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魏生锦第一口茶,喝下去,险些喷了出来。
这女的……啧啧,魏生锦简直快要将白眼儿翻上了天。
金漫这女的怎么回事啊?她这易容的技术,实在是退步了太多,他看起来
,整个人完全就是把“女扮男装”四个大字,写在了额头上,谁家跑堂的小伙计,有如此清秀的模样,穿着的十分考究,就算是那身寻常的小二的衣服,也被金漫穿出了万种的风情,看着就不是寻常人。
这样的茶坊小二,哪个老板不想要啊?有他在,茶坊的生意,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想到这儿,魏生锦就恨不得给金漫捶上两下,在他的额头上,问问他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是蠢吗?
为什么要故意撞到枪口上来?而且看金漫的样子,显然,刚才端上桌来的那杯茶水,也是不简单的,毕竟他已经,接收到了金漫,递给他的眼神,那眼神和小拇指上,微微一动的手势,都在告诉他,别喝这水,有问题。
魏生锦立刻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可是千算万算,谁能算得过身边的洛川呢?
洛川可是金漫一手教出来的,他那点路子,洛川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看见金漫,端着茶走过来,洛川的眼睛就已经眯了起来,却没有明显点破,毕竟还有神医,这个傻子在旁边,傻乎乎的给自己去伸手倒茶。
洛川仍然是摸索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空空的茶杯,倒像是让他摸出了几分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