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之下。
这是方天佑第1次看到碎片世界的边界。
落日的太阳直接穿过,那像是打着马赛克的空间。
它的光线依旧能穿过空间,但人的手却怎么都穿不过,就好像有一面墙阻挡了一样。
两天的时间。
二人也不是全程都在赶路,从镇灵军驻军地到这处世界的边境,大概有个20公里的样子。
方定天将他的一只手放在打满马赛克的空间上。
空间上立刻激起了层层的涟漪,并向周围扩散开来。
方定天触觉上的感知告诉他这处空间是墙壁,但从那马赛克之中依稀能看出那是一棵树。
方定天完全都没感知到那独属于树的粗糙感,反而特别的光滑。
“哥?你说这外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观?”
“这里什么样,外面也就什么样。”方天佑回应着。
“或许这马赛克是幻觉呢?也许外面不是长这样。”
“你这种感觉我也知道。或许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你不打开那个盒子,你就不知道真相。”
“哥,那东西讲的不是猫处在一个生与死的叠加态吗?”
“每一种物体从不同的角度都是不同的理解。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他们所看待的真相也是不同的。”
方天佑说着,他将他的手也放在那面“墙”之上。
“或许去掉这层马赛克就是它原本的模样,或许它又有千万种模样。但一切的模样都在没有见到之前都是假的,或许见到之后也可能是假的。真相在许多时候都是不重要的。”
“那哥你的意思是什么?我已经有些听不懂了?”
“意思是你现在实力太低,真相对你来说并不重要。”
方天佑的手从那面“墙”上收回来,自然而然地垂着。
“那如果真相都不重要了,还有什么比真相还要重要的?”
“我不知道。或许有人觉得真相比千金都重要,或许也有人觉得还有其他东西比真相重要。这世界的人太多了,我不可能会知道的。”
“可是……”方定天的语气认真了几分,“我这个问题的询问目标是你!我的哥哥,你觉得是怎么样的,那在我的心里就是什么样的。”
“我觉得活着,比真相重要多了。”
“为什么活着会比真相重要呢?有的时候真相也会影响你是否活着?”
“定天,就如你刚刚说的那样。这个问题的回答者是我。你的回答或许是其他,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好吧。就如你说的那样,哥哥。你是你,我是我,可我就是觉得你说的不对。苟且偷生,岂有颜多活?”
“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夜幕而至,黑夜中的狼又开始了骚动。
同时它们的猎物也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狼嚎声的响起,但今晚方天佑与方定天都没有外出狩猎的想法。
昨夜的伤痛,至今还在他们身上有着伤口。
如果贸然出击以他们学徒境的实力,是完全斗不过那些修境的兽。
正如古代打仗的那般,人的作战要依照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现在处于碎片世界的边界,在一处凹凸不平的草地上。
今晚的温度如方天佑料想的那般,比昨夜更加的低。
他们在一处斜坡处燃起了火堆。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属于优势的地位,他们现在食物充足,完全就不需要狩猎。
而且这一次的出行,他们已经赚了。对狩猎的需求更加的小。
由于这里处于碎片世界的边境,有些族群生活在这里,于是方天佑二人就开始了轮流守夜。
三个小时一换,由方天佑最开始守。
……
再次出现在那条石路上。
方定天如之前一样,继续向前探索。
他尝试不再走石路,而是直接从那条石路上跳了下去。
他想看看这下面是什么,在跳路之前,他特意在自己跳的位置做了个记号。
他纵身一跃,跳下了石路,终于看到了石路底下的真面目。
眼前的景象令人瞠目结舌——那是一片如天空般辽阔的血海,鲜艳的血红色令人触目惊心。
血海波涛汹涌,仿佛真正的海洋一般,方定天在这片血海之中拼命挣扎着,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体力逐渐耗尽,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告诉方定天,他很快就要溺死在这血海之中。
就在他快要完全沉没在血海之中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石路。
令他惊讶的是,石路竟然没有任何支撑物,而是悬浮在空中!
那鲜红的血水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感到窒息和痛苦。
最终,方定天在血海中溺水身亡。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原来的地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他摇摇头,试图摆脱脑海中的混乱思绪,然后继续沿着石路前行。
原本完整的石路此刻也变得残缺了起来,就像乡村里面的泥土路一般。
不过他离那石碑岛越来越近了。
最终他彻底的踏上了那石碑岛。
还不带他看清石碑岛上面石碑的字,整个天空就开始了剧烈的摇晃,底下的海水也出现了海啸。
……
方定天醒了,他被方天佑摇醒了。
睁开那还充满困意的眼睛,他慢慢的坐了起来,他走向了火堆,而方天佑走向了睡袋。
……
重新进入体内的世界。
世界与外面的时间一致,都是属于黑夜。
方天佑开始回溯时间。
原本落下的太阳开始了重新的升起,它开始重演今日的轨迹。
所有人开始了倒退,甚至这场倒退,还能拯救一些即将死亡的生命。
但可悲的是,它们还要再经历或者好几次死亡。
从大清早方天佑开始观看。
在16倍的速度下,所有人都是极快的,包括他们的表情,神情,语速。
如往常一样的,老人以及男子全程都在干农活,没有任何可用的信息。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晚上直到二人睡觉,方天有才停止了他的观察。
不过方天佑也不失望,在他的人生里面,他很少心想事成,大多数时间里他需要拼搏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方天佑没有看到的是,打地铺的壮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脖子上的伤疤已经裂开了。
在那伤口之中并没有血液流出,反而能看到他的脖子就像残疾人的断臂,已经被封住了。
而盖住他胸部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