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隆医和张隆初耸了耸肩膀,重新把视线盯在了熬药炉上。
熬药炉:……
别来沾边。
熬药炉觉得自己无语坏了,于是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熬药炉正大光明且英勇就义的——裂了。
裂缝从罐底顺着火焰向上攀爬,张隆初眼疾手快用发丘指夹住熬药炉的把手角顺势抬起。
张隆医在一旁则用木板托着熬药炉底部,把熬药炉放在了不远处的地上,他们提前准备好的清水盆里。
热触碰水的瞬间沸腾和雾气同时出现,在顶部与周围增加了一瞬的潮湿,但又很快挥发。
张启灵注视着刚刚系统播报来的提示音,神色越发深沉。
『检测到世界意识对宿主进行攻击行为,系统已紧急转移伤害降临位置——熬药炉』
『世界编号Dm·1.主宇宙,编制系统EN·1000已向上申请 Make somebody处理模式,已得到受理』
『申请已通过,宿主张灵,编制系统EN·1000,以确定此方世界意识清醒且带有恶意,遵循另一方世界意识意愿,迁离宿主身份归属权——』
『迁离失败』
『世界意识已经意识到宿主外来者身份,取消扮演度模式,开启随机奖励模式』
『已开启随机奖励模式,在接下来的行动当中,宿主一切的行为都会录入系统终端进行预算评估,以此来为宿主发放奖励』
『系统已取消此方世界发放奖励的渠道,根据另一方世界意识的意愿,渠道已改成您的原世界』
『宿主,大干一场吧!』
当看到随机奖励模式时,张启灵就知道这系统玩了一次文字游戏。
说是系统终端进行评估,但其实完全就是根据系统的意愿来进行编写的。
系统如果真的愿意,那一天找800个合理的理由给他发奖励,都可以说成不带有任何的私人想法。
所以这是在上面开了通道,甚至在另一个世界意识的允许下不用再顾及对他充满恶意的世界意识,可以撒手干了?
但张启灵原本就想撒手干的,一点面子都不想上来就给他致命一击的世界意识留。
谢谢,只想按死这世界意识。
他很记仇的.jpg
张隆初和张隆医此时看着顺着缝隙流出而浸染清水的中药,神情很是凝重古怪。
他们保下熬药炉可不是为了里边那点中药。
即便是在名贵的古药,在他们这群人眼里和药片没什么不同,顶多是有些值钱的药片。
但只要是族长需要,或者族长能够用得到,无论在哪里他们都能够找到。
他们保下熬药炉甚至提前准备好清水,就是为了能够保留更多其残留在上面的痕迹。
张隆医这次没有打手语也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抬头和张隆初对视了一眼。
只那瞬间两人就很是分工明确的行动了起来。
张隆初抬装着熬药炉的水盆向外走。
张隆医则是再次掏出了原材料准备重新熬制中药。
两人的速度很快,好似达成了什么默契,又好似这个情景在他们的预想中,重现模演了成千上万次,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的现实。
而且他们动作极其自然,甚至都没有询问张启灵这个在现场的族长。
就像是他们也知道不需要向张启灵如何解释,他也能够明白一切一般自然而然。
两人的动作不可避免的让张启灵回想到了上两次禁地,张家人所留下来的痕迹。
那无数仿佛轮回一般一模一样的刻痕。
等待着他,甚至在他到达前异变没几天的张家人。
总是在危机需要他损伤自己抉择的时刻突然出现的转机,这一切的一切如同一条线慢慢的串上。
只差最后几个空缺,就能够让张启灵得出名为真相的结论。
张启灵只是静静的坐着,就如两人预想中的反应一样,沉默的不发一言,宛如早已接受一切不公与针对。
‘族长喝药后尽早休息’
这一次的熬药非常顺利,没有意外产生,而张隆医把乘着黑黢黢中药的碗递给张启灵,向他用手语比划着。
张启灵虽然有些拒绝这一看就知道苦的一批的中药,但面上还是古井无波地一口一口吞下肚,就像是个教养极好的贵公子。
张隆医接回张启灵喝完的碗,放好后转头又把手指搭在了张启灵左手的脉搏上,半晌才点头离开。
张启灵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想要回到卧房。
可是视线一转,张启灵忽然发现不知何时摆放花瓶的底座上,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着两颗糖果。
即便整个房间都被遮光窗帘遮得黑漆漆的,可那糖果依旧那么显眼,包着橘味硬糖的透明外衣。
张启灵神色有一瞬的凌厉可又忽然缓和,可见是系统和他说了什么。
张启灵上前两步把那糖果抓在手心,撕开包装,往口里塞了一颗。
嗯,还是很甜,很好吃。
一天的坏心情被这颗糖果冲散了一半,张启灵满足的眯着眼睛宛如一只晒太阳的慵懒猫猫,伸展着身体。
张启灵把另一颗揣好走进了卧室,脱下外套和鞋子,就进入了温暖的被窝和梦乡。
在睡觉之前,张启灵就那么看了三秒窗户的位置,好像透过窗帘和一层玻璃看到了某处静静注视着这里的人。
一个送糖果的好心人。
屋外的远处,本该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免得打扰族长休息的院落此时正站着一个青年。
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张启灵卧室的方向,神情专注但又像是在发呆回忆着什么。
“虾仔?咋了这是?送个糖果把自己魂儿都留在族长那儿了?”
眼前忽的出现一只大手上下摆动晃悠着,其上的老茧和伤疤是个人看见了都得说一句:我操?黑社会!
被称作虾仔的青年只是平静的注视着这双手在自己眼前摆动,甚至连挪开的想法和动作都没有。
任由对方怎么做都无视到底,就好像青年眼前的这双手是幽灵的,是他看不见的存在,所以他不会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