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之中,隐隐好似有血泪划过。
——轰!
外界传来了一声巨响,好似巨大生物冲撞石头般发出的声音,星藏没有去过多在意。
这双眼睛如果要仔细描写,最符合的一句词,就叫做惊悚。
是一名女性,全身皮肤呈青灰色身穿白色染血长裙,是那种民国时期常见的病号服。
她被勒住脖子摇摇晃晃的高悬在天花板之下,整个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
明明没有风,但她却在不停的摆动,头部时不时撞在梁柱上。
浑身上下完好无损,但血管突出颜色较深。
人在死后指甲通常还会长很久,所以这具尸体的指甲细长,整体呈灰色,像清代皇帝后宫的娘娘们。
她就像是个僵尸,好似随时都会苏醒。
星藏这般想着。
她又动了一下。
星藏仰望着高悬在房梁上的尸体,看着周围明明是无风的密闭环境,却还在不停摆动,像个破布娃娃。
“但为什么要把她挂在这?”星藏压低声音的自问着,想着答案。
可就在这时,上方那具尸体的摆动弧度忽然变大!随着一声绳索断裂和摩擦柱子的声音,僵硬的尸体从高空迅速坠落!
轰然砸在距离星藏不过短短三米的位置!
——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星藏沉默了一瞬。
虽然他依旧警惕着周围和那具不可能尸变的尸体,星藏也不留避免的散发了思维。
身为不久之前还只是普通人的他来说。
原主‘张启灵’那能够随时收敛思绪,把所有精力都投放到正事上的能力对比,他实在是要逊色很多。
比如说在尸体忽然莫名其妙掉下来这种时候,星藏想到的第1个问题不是推理那许多极度明显的疑点。
而是想,这吊着尸体的绳子,恰恰好好是在星藏出现时断了,时间卡的正正好好。
这难道是跟在气运之子身边久了,就连事件邪门体质都被传染了一些了吗?
星藏俯下身子,不去触碰尸体,而是就这么打量着,看看有没有更多线索遗留:“疑点很多,为什么呢……”
星藏的大脑终于收回了飘散游荡的思绪,快速转动着分析着。
这具女尸究竟是谁?
她为什么会被吊在这里?
她被吊在这里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是其自身的特殊相关?
做这些的人是汪家的人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在整座医院基地被袭击后,撤退时还要做这种可以称得上多余的事情?
没错,星藏已经可以肯定。
这里发生的血债并不是汪家清理医院内的病人掩埋罪证,搬离据点。
而是遭到了另一股势力的袭击,仓皇逃离。
还有,后续的这一股势力在打扫战场时,带走了这场战斗产生的尸体,却没有清洗血迹,是想一把火烧了这里直接掩盖吗?
可是如果那样带走尸体就更显得不对劲了,他们想要汪家人的尸体有什么目的?
而且,这具尸体如果真的是汪家人撤走的时候匆忙挂上去的,与他们集火的另一股势力为什么不去动这汪家人的设计?
还是说,这女尸并不是汪家人的杰作。
总之如果想要论证这一点,并且解答一些疑惑,只要——
星藏起身绕开女尸,走向了前方医院紧闭的大门,根据自己的记忆,开始尝试打开。
——咔嚓
清脆的声音,星藏沉默的轻轻推开了医院的大门。
注视着外面那和之前并无不同的黄棕岩壁,眼眸深邃宛如那里藏着深不见底的黑洞。
“猜测成功。”这种时候,星藏平淡无波的声音轻声回荡。
而就在远方,那轰鸣的碰撞声依旧不停,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微弱。
星藏一脚踏出医院,回身望去发现原本在内部看来黑漆漆无光的医院,外面所有能够看到内里的窗户上都有着人工光的照亮。
甚至借着那束光,星藏透过玻璃看清了内部的大部分平面装饰,干净整洁,全然没有大厅鲜血淋漓的样子。
再去通过门去看大厅里面依旧是黑漆漆的,仿佛这是两个世界。
星藏还记得他最先发现医院的存在时,正是因为人工光的存在。
在外面看去,二楼灯火通明,就连走廊上都干净整洁透亮。
但是站在医院内部从一楼向上看,二楼依旧漆黑无比鲜血横流,与周围一切并无二样。
这里,通通充斥着诡异,与不可思议。
星藏思考了一秒,刚想再回去仔细探查二楼,西南方再次传来了一声巨响,与之前两次的声音加起来还更洪亮。
是雷管爆炸的声音!
凭借着出色的听力,星藏瞬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声音的地方奔跑而去。
再次来到了之前的分岔路口,一脚踹开被石头封住的路口,一看由沙虫移动冲撞所形成的洞口行进方向,果然是西南方!
·
“他——奶奶的额啊啊啊啊啊啊啊!”
犹如一颗坠落的流星,吴天真终究还是在体验了一把沙虫版过山车之后被狠狠甩了下来,惨叫声连绵不绝。
“天真!”王胖子从沙虫打的另一个洞口冲了出来,才刚站定一抬头就看见了,非常明显飞在空中闪亮亮的吴天真。
那一瞬间,王胖子感觉自己魂都被吓出来了。
身体的行动快过大脑,三两步迈出,快速从侧兜掏出来一个白白四四方方的好似充电宝的物件。
双手抡圆了劲儿,瞄准吴天真下方的位置扔了出去!
在吴天真惊恐的叫喊声,和沙虫持续在周围打洞撞来撞去的声音。
那方形的小白物件从边缘处裂开一条缝,白色的雾气从中喷洒而出,整个物件骤然膨胀!
眨眼间就变成了巨大的救援充气垫,把玩高空跳落结果没带安全设备的吴天真牢牢接住。
卸了力,下风的孔洞开始放气,吴天真终于重新触碰到了地面。
虽然与地面之间还隔着一层散尽了气的救援充气垫,可能救援充气垫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临时充当了一次地毯。
“好……好多小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