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雨柔的身形一震，泪水滑落，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转身看向姜夫人和姜太傅，“伯父，伯母……我没有……我发誓，从没做过谋害姐姐的事情……是大哥误会了……”
她咬牙不认。
事情过了这么久，就算带来那个卖耗子的人，也不能指认当时的买家是她。
只要她不承认，那么就算是姜明远，也没法拿她怎么办。
姜夫人看着面前的人，颤了颤身子，脑子里顿时想起晚儿说过的话，说那天在西云寺，推她的人是赵雨柔。
原本是不敢相信的，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从襁褓中的孩子养大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亲手养大出来的孩子，怎会心性如此歹毒呢。
但是现在这份信任崩裂……
姜夫人直直看着赵雨柔，颤着声问道：“柔儿，你说实话……你有没有放火烧过院子……还有，在西云寺的时候，有没有推过晚儿？”
赵雨柔的身子猛颤，脸色震惊，这件事怎么会被知道的？
她的眼中闪过慌乱，很快垂下眼帘，柔柔弱弱解释，“我没有……”
姜夫人亲手养了她多年，面前人的一个小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她在想些什么，姜夫人的心一下子冷了下来，身子微微颤抖，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
姜夫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满心失望。
除了失望，还有许多复杂的感情，心如刀剜。
当那夜晚儿说了身后有人推了她的时候，姜夫人虽怀疑过，但还是把这份心思强压了下去，想要忽略，因为不想去怀疑亲手养大的另一个孩子。
在她的心中，柔儿也是她的女儿。
但是现在……
赵雨柔慌乱无措的想要解释，“我没有……伯母，你相信我，我没有……”她的脸上满是泪水，柔柔弱弱的。
当看到姜夫人不再理会她之后，急忙看向旁边的姜太傅。
姜太傅整个人愣怔，不知是何种神情，身子微微颤抖，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赵雨柔心生慌乱，急中生智，眼睛发红，流着泪道：“既然你们都不信我……那我愿意以死明志……”说着，目光扫过，看向旁边的墙，就要一头撞过去。
“柔儿！”姜太傅情急出口。
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房门推开。
“让她撞！”
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响起。
众人愣怔，抬眼看去。
徐嬷嬷搀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老夫人的身子颤抖，走路还不利索，腿脚都是微微颤抖的，走进来的的时候花费了极大的力气。
“母亲……”姜太傅感到震惊。
老夫人原本昏迷不醒的，突然醒来了，而且还走到了这里。
姜晚也抬眼看过去，感到意外，没想到老夫人这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她还以为还得服用几日的解药呢。
老夫人的脸色恼怒，怒盯着赵雨柔，冷声道：“你今日就撞墙以死明志！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庄子里去！”
赵雨柔的浑身一震，脑子里嗡响，差点没有载倒过去。
老夫人不是被她下毒昏迷不醒的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夫人也才回过神，“母亲，您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吗？”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没到死的时候呢。”说完，目光扫过，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姜晚，目光停顿了片刻。
老夫人的眼中有了一些复杂的神色。
她捧在手心里的明珠，想要她的老命……
而不闻不问的孙女，则是默默照顾了她数日，今日已然能够下床走路。
老夫人的内心复杂了片刻，随后抬起脸，冷冷看向赵雨柔。
望向赵雨柔的目光，充满了冰冷和恼怒。
赵雨柔的身子颤抖，双腿发软，差点栽倒在地上，颤着声音开口：“祖母……”
“祖母？”
老夫人的脸色失望，以前有多偏疼她，给予多少厚望，现在就有多少的失望，“现在不喊老东西了？”
赵雨柔的身子猛震，眼睛瞪大。
怎么会……
“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老夫人攥着佛珠，声音微颤，恼怒道：“我把你当成亲孙女，偏疼了这么多年，你竟然想要我的命？”
姜太傅和姜夫人震惊。
“母亲，这到底是什么话？”姜太傅问道。
老夫人苍老的脸色失望冰冷，道：“应该问问她，她是怎么趁着送羹汤的时候下的毒，姜家真是养出个好一个白眼狼！”
“柔儿……”
姜太傅看向赵雨柔。
赵雨柔的身子颤抖，浑身感到冰冷，她攥紧了拳头。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赵雨柔的最后一根理智崩断，落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没有人会向着她……
她在姜家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她需要卑微的讨好，在众人的手底下讨生活……
“呵呵。”
赵雨柔笑出了声，泪水滑落，眼眶通红，“偏疼我？把我当成亲女儿，亲孙女？”
她扫视了一圈众人，脸色变得扭曲。
“不！你们从来没有！”
“就因为我不是姜家的血脉，你们从没有把我真正放在眼里过！不论我多么苦练琴棋书画，做的有多好，都比不上姜晚！”
“你们口口声声说疼我，但实际上我根本比不上姜晚的分毫！”
赵雨柔说的声嘶力竭，脸上满是扭曲和嫉恨。
她转过脸，看向姜晚。
“为什么你生来就拥有一切，是太傅府的嫡女，身份高高在上，有疼你的双亲，还有两个哥哥……而我却是罪臣之女，什么都没有，还要战战兢兢看脸色讨生活……”
“真是不公平啊，凭什么呢？”
此刻，她脸上的嫉恨毫不掩饰。
姜晚的内心微震，听着面前人扭曲冰冷的话语，她似乎理解了前世赵雨柔为什么会那么做，赵雨柔想要毁了她，想要毁了姜家。
姜夫人浑身颤抖，受到了冲击。
她把柔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长大，将她和晚儿一视同仁，从不偏待任何一个……
但是现在赵雨柔口口声声说，他们从没有疼过她。
姜夫人的身子一颤，瘫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