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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医院足足躺了两天的时间,勉强恢复过来的卫燃这才得以走出医院。

    “你总算活着出来了”早已在大门口等待多时的季马立刻丢给卫燃一件棉衣,“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天。”卫燃接过棉衣披在身上,跟着季马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问道,“之前都没问你,你不在喀山待着怎么跑伏尔加格勒来了?”

    “当然是来找你分钱的”

    季马说话的同时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美元递给卫燃,“你忘了,那个肥羊加尔金博士从废弃的军事基地里,用八万美元买走了一块破石头。”

    “这钱我也有份儿?”卫燃接过对方丢来的钞票诧异的问道。

    “当然有份儿!”

    季马理所当然的说道,“本来应该是多分你一些的,但温泉营地和那座废弃的军事基地都需要投入,所以只能先分你和阿芙乐尔一万美元,剩下的都被我们投入到那两个营地里了,就当我和你借的怎么样?”

    “得了吧!”

    卫燃上车之后将刚刚到手的那一沓美元又丢给了坐上驾驶席的季马,“这钱你们自己留着吧,不用分我们。”

    季马手忙脚乱的接过那一沓现金,执拗的说道,“这是因塔猎人的规矩,猎物是大家一起发现的,所以每个人都有份儿。”

    “就当投资你的营地了”

    卫燃不在意的说道,他又不差那一万美元,实在没必要和正在创业阶段的季马算的这么清楚,更何况这次还多亏了季马,否则的话恐怕自己已经在工作室里凉透了。

    季马扭头格外认真的看了眼卫燃,见他不像在开玩笑,犹豫片刻后郑重的掏出个巴掌大的小本子,用难看的字迹在其中一页写上了“维克多和阿芙乐尔,联合投资一万美元。”的字样。

    “你这记黑账呢?”卫燃乐不可支的笑道。

    季马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小本子,“屁的黑账!这可是所有投资过温泉营地的股东出资情况,等明年的圣诞节,我还要靠这个给大家分红呢。”

    整的还挺像回事儿...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终究没有拿这事儿调侃对方。

    “我们接下来去哪?”季马收起小本子问道。

    “先回工作室吧!”卫燃小心翼翼的伸展着懒腰继续说道,“季马,我打算后天就回国了,你要不要和我去华夏逛逛?”

    季马的脸上露出一抹向往之色,可随后便果断的摇摇头,“我可没时间,没有多久第二批游客就要来了,要不是你突然生病,我早就回喀山去做准备了。”

    说到这里,季马幸灾乐祸的转移了话题,“说起这个,你到底怎么回事?我记得离你的工作室不远就是流浪者收容中心,难道你真的遭遇抢劫了?”

    “睡觉没关窗感冒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而已。”卫燃也不管对方信不信,把提前想好的借口搬了出来,而在说话的同时,也已经买好了回国的机票。

    “多亏你摔了这一跤,正好不用去红旗林场上课了。”

    前者闻言送出个中指,将话题扯到了其他的方面。

    再次回到工作室,卫燃趁着季马去买饭的空档,再次拿出了那个放着汤圆的食盒以及黄铜小算盘。

    这食盒里的那碗汤圆依旧冒着热气,而当他打开食盒的第二层时,才发现里面放着还一张黑白照片,这张仅有巴掌大的照片里,是个穿着民国时代的国服旗袍的短发女人,和穿着一身中山装的李鹤仙。

    那短发女人姿态优雅的坐在一张小圆凳上,而李鹤仙则站在她的背后,将其中一只手搭在了前者的肩上。

    想来这就是周家小姐了吧...卫燃看着照片里满脸幸福的两个年轻人暗自叹了口气,随后将那支20响大肚匣子,连同那张照片一起放进了食盒。

    试着将食盒以及小算盘放进红色漩涡,直到木头提手在红色漩涡里沉浮不定的飘着,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卫燃借着养伤,继续窝在工作室里等着回国,顺便也将之前在滕县保卫战中拍下的那些照片全都洗了出来。

    而季马也在阿历克塞教授两口子度假回来之后,匆匆告别卫燃返回了喀山。

    就在回国的前一天,在卫燃的耐心等待中,装有煤油汽灯和医疗箱的两个漩涡上的倒计时也终于归零跳,再次开始了缓缓转动。

    先试着将手伸进装有煤油汽灯的漩涡,卫燃顺利的将里面的煤油汽灯拎了出来。

    这也让他微微松了口气,原本,他以为这煤油汽灯和医疗箱送给那间中药铺之后就没了,但现在来看明显不是这样。

    再看看这煤油汽灯,和之前根本没有什么两样,依旧光洁如新,该在的都在,连个磕碰都没有。

    将其送回牛皮本子,卫燃又把硕大的医疗箱拿了出来。这里面不管医疗器械还是药品,也同样一个不少,而除此之外,竟然还多了一个没有封口的黄色信封以及一套白大褂。

    小心的打开信封,卫燃从里面取出一页信纸,当他将其展开后,之间其上用娟秀的毛笔字写着,“先生彻夜救死扶伤,慨赠光明与医疗器械之大恩无以为报,回赠术衣一件聊表心意——陈护士留”

    沉默许久,卫燃将手中的信纸折好重新装进信封,珍而重之的放进了医疗箱的最底层,郑重的拿起那件白大褂展开穿在身上,顺便也发现了塞在白大褂兜里的老式口罩。

    一时间,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中药铺里那个手足无措的小护士。

    “会缝血管吗?”

    “不会”

    “缝合肌肉和上皮组织呢?”

    “不会”

    “没关系,注射会吗?”

    “也...也不会...我只接受了两天的培训。”

    那短暂的我问你答,是他和那位陈护士仅有的一些交流,但那渐渐戴上哭腔的回答,却让卫燃刻骨难忘。

    “我会好好珍惜这件白大褂的...”

    卫燃格外郑重的对着医疗箱做出了保证,随后小心翼翼的脱下穿在身上的白大褂,仔细叠好之后,将其重新放进了医疗箱里。

    转眼第二天一大早,卫燃告别了特意给他送行的小姨周淑瑾以及上班第一天便请假的阿历克塞教授,拎着沉重的木头琴盒以及装满礼物的行李箱走进了机场。

    不久之后,开始粗暴爬升的飞机里,卫燃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那一摞黑白照片,他的心却已经提前飞到了号称天府之国的川蜀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