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穆婉微微地挑起了眉心，若有所思地看着高飞鹏，“可你刚才是怎么说的？”
“师父……”高飞鹏要结巴了，他觉得自己可以那是因为能做出两道小菜，难度不是很大的。
可现在穆婉一开口就是要做五十两银子一道的，高飞鹏根本就不敢想象。
陈北听了穆婉的话后，很同情地看向高飞鹏，那眼神似乎在说，兄弟，你要坚持住啊。
孙正弘瞥了一眼，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既然觉得能行，那就试一试。
“现在可以做了吗？”穆婉问，“心理准备已经可以了。”
高飞鹏：“……”
他犹豫了一会儿，“师父，我不行。”
“这难度太大了，我做不来。”
“行不行，可不可以，自然是要等你做出来之后，我们尝过味道了，才能做出评价。”穆婉说，“今天打烊之前，你做出来。”
高飞鹏还想说什么，但是穆婉不给他机会了。
“……”高飞鹏一阵沉默之后，瞄了一眼穆婉，自知是没有可能收回成命了。
但是，高飞鹏还是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师父，时间太紧迫了。”
“再给我多一点的时间。”高飞鹏在找时间拖延。
穆婉一眼就看
出来了，“不可以。”
“……”高飞鹏再次沉默下来。
陈北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别再说话了。”
“等会儿想一想要做什么吧。”
“什么我都做不出来啊。”高飞鹏苦着脸的。
陈北叹气，“那你刚才就不应该那么自信的。”
高飞鹏不觉得自己有多自信，他刚刚高兴的事儿，能做两道简单的小菜儿，而不是大菜啊。
“东家肯定是不会给你提示的，等会儿你还是多问问我师父吧。”陈北摇摇头叹气，“我在百祥楼也学了半年有多吧。”
“来这里也学了几个月，但是我也不敢说我自信啊。”陈北是真的不知道高飞鹏是怎么想的，刚刚还那么自信。
陈北又是一阵叹气，“你知道吗？”
“东家的婆婆开的包子铺，那里面的那个姑娘，叫盼儿的，她才是天才啊。”陈北摸了摸下巴，“还有那个和盼儿姑娘长得很像的聋哑少年木耳，他们两个在厨艺方面可真的是太厉害了。”
“我听说，只要是我们东家做过一遍的包子，他们俩看过就能做出来。”
瞧瞧，这样的人都没有说自己有多厉害呢。
高飞鹏自然是知道，也认识的，而且比陈北
还要更加了解，“我当然是清楚的。”
“只是……”高飞鹏小心翼翼地别过头，见穆婉专心致志，没有留意到这一边，很小声地说，“你不觉得做包子这件事，太过于简单了吗？”
“……”这一下是轮到陈北无话可说了，他一脸难以言喻地看着高飞鹏，而后重重地叹气，最后再拍一下高飞鹏的后背，“你啊。”
“就这样吧。”
高飞鹏：“？”
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穆婉就没有收回的意思。
可跟在穆婉身后的明静却是很好奇，“夫人，这样就真的可以吗？”
高飞鹏是什么样子，明静是很清楚的，很努力，但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一件事儿，一个技巧，明静在旁边听着看着都学会了，可高飞鹏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的程度就让他来做五十两银子一道的菜式，会不会是太难了？
“有何问题？”穆婉反问道。
明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恍恍惚惚地回答，“夫人，你不觉得现在的高飞鹏还没有这个能力吗？”
“自然是没有的。”穆婉清楚，可是高飞鹏的性格有点问题，做成一点儿小事就很容易飘起来。
这个时候，穆婉觉得很有必
要让他认清事实。
明静：“……”
她好像是明白穆婉这么做的道理了。
“夫人，我知道了。”
“明静，你在这一方面倒是和高飞鹏是相反的。”穆婉转眸回去，看着刚切好的肉片，嘴角抿了抿，“高飞鹏是过于自信了，而你是过于自卑了。”
“若是你们两人稍微中和一下，那就好了。”穆婉知道人无完人，可人是可以改变的。
穆婉希望明静能多几分自信，“首先，你以后出去，要站直身板。”
“简而言之就是要抬头挺胸，说话的时候要从容地看着对方的眼睛。”穆婉发现明静有些自卑，和自己说话不敢对视，这一点，穆婉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明静和所有人都这样的。
穆婉瞧着就觉得不对了。
“现在慢慢改，不用你一下子就改正过来。”穆婉见明静局促起来了，微笑着安慰她，“有时间，你和明心好好聊一聊。”
“明心浮躁，性子急；你沉稳，性子慢。”
“两人多交流沟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是。”明静没有想到自己的事儿会得到穆婉这么多的关注，一时之间，她有些哽咽，不知道要怎么说。
从小到大，明静都没有感
受到多少的关注。
可这一刻，她发现，自己也是有人关心的。
“谢谢夫人。”明静想要说更多的话，可是她要忍住，不能让穆婉发现她哭了。
“去洗一把脸。”穆婉知道，但没有提起，“喝口水，歇一会儿再过来。”
“是。”明静离开了。
陈北是注意到的，他多看了一眼明静的身影，又看了看穆婉，他感觉穆婉和其他夫人是不一样的，可要仔细说出来，又说不出是什么。
思来想去，陈北想不到答案，就归结于穆婉的出身和后院的夫人小姐是不一样的。
对待下人，穆婉会比大院的夫人小姐更有耐心，也更懂得底层人的艰辛。
可这样的人，却有着神乎其技的厨艺。
陈北摸了摸鼻尖，老天爷可真的是够宠穆婉的。
——
四季堂的前厅。
周兴业点了单之后，四季堂的小二就送来的茶水。
这里的茶水和其他酒楼是不一样的，没有可挑选的茶叶，都是统一的。
周兴业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茶壶，闻了闻淡淡的茶香，感觉一般般。
“罢了，来都来了。”周兴业让小厮给自己倒了茶水，瞧着清褐的茶色，茶香袅袅升起，闻着，好像是有一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