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长瞥眼去看陈夫子,吟吟一笑,“陈夫子,你倒是很看好你的学生。”
陈夫子乐呵呵地边抚着胡子,边回答,“院长,不是我很看好他。”
“而是周子安的表现让我很满意。”陈夫子没有说谎,周和煦的表现是真的让人/大吃一惊。
陈夫子还在想,若是周和煦能早两年到书院来,那今年就不是参加院试那么简单了。
怕是都能考取功名了。
书院长点了点头,不得不认同,“周子安的确是进步很大。”
“不过,还是要谦虚一些,切莫让他骄傲了。”骄傲会使人退步的,书院长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出现。
陈夫子自然是明白的,“院长,你大可以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好。”书院长点点头,再看一眼早起的学子们,没有再逗留了。
而陈夫子还留在原地看着周和煦的身影。
旁的学子要么在背书,要么就很认真地锻炼身体。
可周和煦慢条斯理的样子,着实是在众人当中显得格格不入。
但陈夫子想到周和煦的身体情况,又禁不住叹气,“可惜了,可惜了。”
他叹气之后,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可惜什么。
而在陈夫子走远之后,周和煦抬头看过去
,那凉亭里面已经没有人,他若有所思,眉头才皱了一会儿。
赵经略跑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严桓。
“子安,我们一起来。”赵经略跑在了前面,朝他招手,那动作浮夸得让人很想说,不认识他。
但周和煦面上平静如水,赵经略的行为似乎没有影响到他,“不用了,我再走两圈就足够了。”
“我也来。”严桓不想再跟在赵经略后面了,这个人太能惹人注目了。
严桓不想成为众人关注的对象,默默地远离了赵经略。
赵经略还没察觉出来,他只是略微不满地撇嘴,“成吧,你们在后面吧。”
“我再跑一圈就回去了。”赵经略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周和煦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严桓走在旁边,“子安,昨晚是我唐突了。”
夫妻之间的事儿,不是他一个外人来评判的。
严桓昨晚回去想了一下,周和煦和穆婉两人本来就没有多深厚的感情,若不是因为冲喜,怕是两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关联的。
而昨晚,严桓还说了那些话,着实是不对的。
今日,严桓看到周和煦就在琢磨着要怎么道歉了。
周和煦闻言摇摇头,“没有关系。”
“我和婉娘也的确是在培养着感
情。”周和煦回答。
严桓松了一口气,“再有五日,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到时候我再登门赔礼道歉。”不管怎么样,光是说说那是没有诚意的。
周和煦摇头,婉言拒绝,“抱歉了,旬休这一日,我岳父岳母恐怕要搬家。”
“乔迁?”严桓意外了一下,而后作揖恭喜,“那我更加要过来帮忙了。”
“你可别拒绝我。”
周和煦都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来,严桓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书院的早晨就这么来了。
平良送完了早餐之后,跟书院的小厮说一声,过来给周和煦送信来了。
也顺道拿回信。
平良见过不少夫妇,但周和煦和穆婉的关系,是他见过那么多的夫妇里面,最为奇怪的。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就给人一种很冷静,很平淡,万事有商量的感觉。
平良没有成亲过,也没有和女人过多的联系,他不懂女人,也不懂得婚后这样的相处模式才是让两人最为舒服的。
现在的平良,他只是摸着后脑勺,动起他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来思考。
“大哥回来了。”老二远远地看到平良就忍不住开口,“大哥,周公子有没有什么话要让我们来转告?”
“没有。”平良摇头,“倒
是有一封信要给穆姑娘的。”
老三听了之后很疑惑,“大哥,你说这穆姑娘都成亲了,按理来说,那应该是要称呼她为周小娘子,周夫人之类的,为什么还要叫穆姑娘啊?”
老三不能理解,老四却是摸了摸鼻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了,才小小声地说,“我听别人说,之所以叫穆姑娘,那是因为四季堂就是穆姑娘的。”
“周家这么做事不想让外人觉得他们在吃软饭。”老四说完之后啧啧地摇头,“这都是一家人了,哪里还分得那么清楚啊?”
平良转眸看过去,神色有些严肃,“你们,要是娶了像是穆姑娘那样厉害的女人,你们愿意让她出来做生意吗?”
“愿意看到她赚的钱比自己多吗?”平良发出灵魂一般的质问。
老二老三老四这三个人都愣住了,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开口。
平良也知道自家兄弟是什么样的人,并不指望有什么答案,“穆姑娘能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
“而周家,对穆姑娘已经很好了。”
“再且,穆姑娘对我们有恩,旁人说什么,我们阻止不了,但我们不能去说四季堂,说穆姑娘,说周家的不是。”
这样的话就更加容
易理解了,老二立刻就做表率,“大哥,你放心,以后要是让我看到有谁敢说四季堂,说穆姑娘,说周家的坏话,我的拳头就先伺候过去。”
老二说完之后,老三接过话来了,“还有我,我不仅能揍得他们满地找牙,还可以让他们回家后连爹娘都认不出来。”
老四觉得老大不是这个意思,但感觉也挺不错的。
平良沉默了片刻,不给予任何的回答,默默地拿起扁担,挑起了木桶,下山。
而老二老三老四不明所以,可还是跟着下山了。
四季堂。
穆婉收到了周和煦的回信,并不着急着打开来看,而是让夏荷将信件放回到房间里面,等有时间了,再看。
夏荷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但是新来的孙正弘,还有陈北就很疑惑。
“师父很能分得清的。”高飞鹏在这个时候开口解释,“师父说,工作就工作,不谈其他的事儿,除非是十分要紧的。”
孙正弘很佩服这样的自制力,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做人就应该分得清清楚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事儿。”
“那都是有章程的。”而穆婉的安排,孙正弘十分欣赏。
“要是被一个人缠住了,分不清东西南北,那就不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