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周母心里很不对味,她想找个人商量,但是周父已经回清河镇了,能说话的人,一个都没有。
周母睡不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底一片青黑,面容也更加憔悴了。
这让穆母看见了,吓了一跳,“亲家母,你这是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穆母可担心了,周母这么出去,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会怎么说自家。
周母连连摇头,勉强地扯起了唇角笑了笑,“没有,我就是在担心搬家的事儿。”
“还有小毅和小缜读书的事儿。”周母苦笑着说下去,“这不是快要到搬家了吗?”
“到了晚上我就忍不住多想。”
穆母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倒是不担心,相反,她很高兴,再搬去的院子比这里更大,而且离闺女也更近了。
穆母很高兴,每天晚上做梦都是笑醒的。
但在周母面前,穆母不能表现太明显,“亲家母,你可是要好好照顾自己。”
“再过两天就搬家了,到时候就安定下来了。”
“嗯,你说得对。”周母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
穆母还要和穆父准备关东煮的食材,和周母聊了一会儿就先去厨房了。
而周母吃过早
餐之后,也出门了。
关门声落下后,穆母跟穆父说,“孩子她爹,我怎么感觉亲家母心里有事儿啊?”
“什么事儿?”穆父一个大老粗,并没有心思,更没有想法去关心亲家母,“可什么事儿,也跟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
“做好我们自己就行了。”穆父是不想让穆母掺和太多了,毕竟这是女儿的婆家。
娘家干预太多,两家都会不讨好的。
穆母知道,可跟自家闺女有关,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多,“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
周母到四季堂了,再一次看到春风,也就是穆盛,见他换了一身衣着,没有往日小厮的感觉,越来越像掌柜了。
周母心里不是那么好受,她想回家找周父聊一聊了。
但想到四季堂的生意,想到穆婉这几天都在为新家做准备,周母要是这个时间点回家,所有的活儿和责任都会落在穆婉身上。
周母也做不到放手,在心底叹了叹气后,周母又看了一眼穆盛,这样的变化,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老夫人。”穆盛昨晚太高兴了,以至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但今天醒来依然是精神抖擞的。
穆盛看到周母,面
上的笑容也更大了,“少夫人在后厨。”
“嗯,我知道了。”周母回答之后,不由得多看一眼穆盛,她边走边想,穆婉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四季堂里面,春风是最适合当掌柜的。
而且春风这个名字也的确不适合做掌柜。
改一个名字,那是非常正常的事儿。
只是,为什么要姓穆呢?
周母心里头还是有一个疙瘩。
后厨,高飞鹏和盼儿都在忙,穆婉在检查着今天新到的食材,确保每一样都是新鲜的,没有问题的。
这一会儿,穆婉看到周母来了,眸里露出了一丝笑意,“娘,早上好。”
“婉娘,早啊。”周母干干地笑了笑。
穆婉注意到了,很自然而然地提起了四季堂人员的变动,“娘,今天巳时会有两位前辈过来。”
“前辈?”周母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昨天晚上穆婉有提到过的,但是她给忘记了。
“嗯,是坡头来的厨师,以前在抚州的福星楼当过主厨的。”穆婉慢慢地说下去,“娘,我给春风升职了。”
“也改了名字。”穆婉像是顺口提起来了。
周母知道了,魂不守舍地嗯了一声,没有下文了。
“春风
改名了,也有了姓氏。”穆婉接着说,“他想跟我姓。”
“我就给起了名字,叫穆盛。”穆婉说完了,抬眸去看周母。
周母恍惚了一下,啊了一声,“是他自己想的啊?”
“嗯。”穆婉点头,“穆盛主动提出的。”
周母哦了一声,“婉娘,四季堂是你在打理,这些事儿,你也不用跟我说那么清楚。”
周母心里想着,春风主动提出来,难道她就不会建议一下的吗?
说到底,周母心里还是觉得穆婉这个做法太见外了,不把周家当成自己家。
可姑娘嫁人了,那就是夫家的人了。
怎么能一直随着婆家呢?
周母心情烦躁得很,也不想留下来了,“婉娘,我忽然想到家里还有一点事儿,我就先回清河镇了。”
“等处理好了,我再回来。”周母很烦闷,不等穆婉说清楚,转身就离开了。
在后厨的盼儿,高飞鹏,以及夏荷等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妥。
一时半会儿,没有人敢出声,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穆婉看着周母走远的身影,抿了抿唇角,不知道想了什么。
周母是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叫了牛车就往周父的布匹铺
赶了。
下车之后,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涔涔的。
周父看到了,很意外,“怎么回来了?”
“不是说要在县城里帮婉娘收拾新家的吗?”周父是很意外的,但是看到周母满头大汗的样子,顺手就递过去手帕,“怎么回事?”
“是县城里出了什么事儿?”周父温声问道。
到了丈夫面前,周母的心总算是落定下来了,但关乎家里的事儿,周母不着急在外面说,“回家之后再说。”
周父看了看天色,再去看周母的脸色,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好。”
布匹铺不仅只有周父在,还有一个小厮在,周父出去一会儿,那是没有问题的。
到家之后,周父也不着急着问发生了什么,而是打来了一盆水,洗了帕子,拧干后,让周母擦了擦脸。
在周母擦脸的过程中,周父去倒了一杯水过来,“先喝口水。”
“谢谢。”周母的心彻底定下来了,人也冷静了。
现在再去想一想,姓氏的问题,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了。
“是这样的。”周母将四季堂的事儿,还有自己的想法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父,最后问他,“我是不是太过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