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长是没有跟着过去的,但是让书童跟在后面,不用跟太近,也不用太远,有个人看着就好了。
祁景初知道身后有人,可没当一回事儿。
他在书院里面转了一圈,没看到特别的风景,也没有看到想要看一看的人。
“冯雅,你说周和煦会在哪里?”祁景初没见过周和煦,画像也没有,只是听说过名字,并且了解到周和煦是一个病秧子。
祁景初想,周和煦的气血肯定不是很好,病恹恹的人,应该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
可崇宁书院就这么大,所有的课间,他都转了一圈,也没见到什么人是特别羸弱的。
冯雅不知道,他选择沉默。
祁景初也不是一定要让他回答,只是说出来而已。
“天色不早了。”祁景初看了看天空,晚餐应该是要送过来了。
“去食堂看一看。”祁景初是说走就走的人,行动力很足。
冯雅跟在后面,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宛若鬼魅一样。
与此同时,书院的钟声敲响了。
下课。
赵经略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泪水渗出来了,又打了一个哈欠,继而转眸去看周和煦,整个下午都在说文章,赵经略是最讨厌就是听怎么写/文章的课了。
听得他头大心烦,恨不得马上就放学下课。
而周
和煦,现在钟声响起了,还在写。
赵经略在心底叹气,“子安,你肯定是可以考上的。”
“我就不指望了。”赵经略连连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祁景初和冯雅,诶了一声,“难道我们书院又要有新同窗了?”
“子安,我去看看。”赵经略连忙起身,跑出去,很自来熟地站到祁景初的身后,抬手想要拍一拍对方的肩膀。
可手才抬起来,就被冯雅给抓住了,并且厉声呵斥,“你想做什么?”
赵经略蒙了,愣愣地看着对方,嗯了一声之后,好久才回来,“我大概是想打个招呼?”
“……”冯雅松开了他的手,仍然是一副你高攀不起的样子,“我家公子岂是你想认识就认识的?”
“冯雅,客气一点。”祁景初摇摇头,“我这个侍卫就是这样的。”
“没事没事。”赵经略这才注意到,对方散发出来的气质,不是他们清丰县可以养的出来的。
尤其是他,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
也不像是府州来的。
像是从更远,更大的城里面出来的。
“不知道两位是从哪里来的?”赵经略恢复正经了,“起初我以为两位也是书院的新同窗,这才来打个照顾的。”
祁景初挑了一下眉角,“之前书院有新生?”
“有的啊。”赵
经略点头,而后侧过身子,指了指在课室里面的周和煦,“子安就是前一段时间来的。”
赵经略算了一下时间,“也有半个月了。”
“子安的成绩也是我们书院当中数一数二的。”赵经略颇骄傲了一些,“而且,子安在县里面还开了一家食肆,就是我们清丰县内最有名的四季堂。”
“子安的夫人,可有着一手了不得厨艺,是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这一会儿的赵经略完全忘记,在不久之前,他可是最看不起穆婉出身的,而现在,他又觉得穆婉的厨艺拿得出手,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祁景初听到四季堂,只是微微一个诧异,再听到穆婉,就忍不住看过去了。
里面的男人身形挺拔,和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羸弱?瘦弱?病恹恹?
没有一条是符合的。
祁景初嘴角勾起了,却是冷冷一笑,穆婉有本事让快死的人活过来,却没有本事治好自己。
祁景初倏地收回视线,再落到赵经略身上,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是一个厨子罢了。”
一个厨子,祁景初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赵经略愣了几秒钟,之前他这么说的时候,觉得自己说的是事实,但没有想过,听起来会这么让人生气的。
“这位公子,厨师是厨师,
可天底下,能做得好,做得绝妙的厨师却只有一个。”赵经略有些不满意,他是站在周和煦这一边的,外人说他一句不是,赵经略都不高兴。
祁景初扫了一眼,“皇城有那么多的御厨,他们都不敢称第一,这小小的清丰县内,就有人说第一。”
“可想而知,这里面的水分有多少了。”祁景初还一副不和你计较的模样,接着说下去,“本世子就不怪你见识短浅,这一次就算了。”
赵经略还想说点什么,但听到本世子后,愣了两秒钟,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世子。
大夏朝有王府,也有侯府。
而跟前的这个人,是王府世子,还是侯府世子,可真的说不清楚。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赵经略能得罪的。
不能说的赵经略拱了拱手,一个字都不说了。
而祁景初的好心情没有了,带着冯雅离开了崇宁书院。
自此至终,祁景初都没有正面看过一眼周和煦,而周和煦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书院长知道祁景初离开之后,松了一口气,又问书童,了解一下祁景初都去了什么地方。
得知赵经略曾经开口得罪过祁景初,但是没被责罚,书院长的一颗心悬起来后又重重地落下,显然被吓了一跳。
“既然世子不追究,我们也就当没有一回事发生。”只不过,对赵经略的惩罚是不可能少的。
书院长让赵经略静心,要他抄书一百遍。
只觉莫名被罚抄的赵经略哭了一把,对着周和煦哭的。
周和煦不能理解,也就没理会。
赵经略哭得更大声了。
严桓觉得吵,先离开。
——
祁景初从崇宁书院下来后,直接往四季堂的方向走去,直到了四季堂的大门,祁景初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他侧眸去看身后的随从冯雅,“你说,这四季堂会不会是什么人特意安排在这里的?”
调查出来的结果都是正常的。
可越是正常越是值得怀疑,是不是?
“世子,属下认为不是。”冯雅相信自己的调查结果。
可祁景初不相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周和煦能起死回生,而穆婉就不能治好本世子?”
一个快死的人都能像现在生龙活虎的,祁景初不相信穆婉没有不说谎!
冯雅不知道怎么解释,他看着四季堂的大门,觉得世子可以再去问清楚。
祁景初吐出浊气后,按揉起太阳穴,“跟你说了也没用。”
祁景初大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了。
冯雅看过去,那是住的地方。
四季堂的大门紧闭着,可屋檐下的两个灯笼却是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