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闻言一笑,“娘,这只是四季堂的宣传手段而已。”
“怎么说?”周母是不懂的,但在穆婉面前,她也不需要装作明白,直接问就可以了。
“娘,现在整个清丰县,怕是有一半的人都知道我们四季堂了。”穆婉接着说,“昨日县令大人和崇宁书院的夫子过来,再加上今日陈老爷大张旗鼓只要健身汤,想来会有不少人对健身汤好奇。”
周母思索前后,随机就明白了当中的缘故,“原来如此,婉娘你果然是厉害的。”
周母对穆婉是真的越来越佩服了,不由得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娘,你过奖了。”穆婉谦虚回答。
——
与此同时,崇宁书院中。
周和煦今日第一天来上课就在临堂的小测试当中拿下了案首,被夫子表扬了。
这一下课,不少学生都围过来,想要看一看周和煦写的文章到底有多好。
“子安的文章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周和煦,字子安。
“诸位,过奖了。”周和煦不卑不亢,也不骄不躁。
旁人看了都觉得是一表人才,可以交往。
然而,也有人看不惯周和煦,轻嗤了一声,“若真的那么有本事,早就应该考取秀才了,而不是到现在
还是白身。”
说话的人是县令赵家的表亲苏家庶子——苏永逸。
周和煦看过去,今日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听过崇宁书院的情况,大部分人都认得。
“说来遗憾。”周和煦面对苏永逸的挖苦也心平气和,“前些年身子不适,一直没能参加考试。”
“那这就怪不得你了,子安。”周和煦有实力,其他学生都很认同的。
“等明年二月,子安下场定然能拿案首。”有人说。
随即,有人看到苏永逸身上,“苏公子不也明年二月下场考试吗?”
苏永逸嘲讽他人是白身,殊不知,他自己也是白身,而且考了两次都没过。
而在这崇宁书院的学子里面,除了还没有参加过考试的周和煦,就剩下他一个人没考上了。
苏永逸被人提出来,面色当即就不好了,“呵,我就喜欢考试,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说这话的书生赵家人,不过不是县令赵永光的人,而是赵家一系的,名叫赵经略。
苏永逸没好气地切了一声,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周和煦的身上,他可是还有话没说完呢。
“周和煦。”苏永逸说,“我听说你成亲了。”
“是的。”周和煦闻言拱手
回答。
其他人还不清楚,赵经略却是知道的。
“我还听说你那娘子在清丰县开了一家食肆啊。”苏永逸勾起了唇角,“周和煦,你现在上学交的束修,该不会是你娘子开食肆赚来的吧?”
当当一个男人,却要一个女人做生意来读书,说出来,可不是得丢了读书人的脸?
丢了男人的面子?
苏永逸看不惯周和煦刚进来就被所有人捧得高高的,他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周和煦的难堪。
让大家都知道,周和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和煦闻言后,面色没有改变,“虽不能否认,但也不完全是。”
“这……”其他人听到周和煦这般回答后,开始犹豫了。
“子安,你这……”有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人犹豫片刻后,还是如实回答,“子安,妇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怎么能出来抛头露脸呢?”
“对啊,子安,你怎么能同意呢?”
苏永逸的目标没能达到,但也成功了,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周和煦,瞧着他要怎么办。
“婉娘喜欢下厨。”周和煦回答,“她做什么,我亦是支持的。”
“子安,这不成。”有人反对。
赵经略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各位
,子安的夫人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般。”
“前两日,我听赵兄说,周小娘子无条件贡献出祖传烧烤秘方给边疆的战士。”
“而这周小娘子,正是子安的夫人。”赵经略解释,再问周和煦,“子安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周和煦本来是想在同窗面前提起这件事的,但赵经略说了,便点头承认了,“确有此事。”
“不过婉娘想的是,她一介女流,并不能为大夏做些什么,也就只有这一手艺是拿得出手。”
“因此,沈小姐登门请求买下秘方的时候,她便送出了方子。”
苏永逸知道这件事,但没有往周和煦身上想过,还想着是同名同姓而已。
当下,苏永逸知道周和煦就是那一周家,脸色愈发不好了。
沈韶想要改善边疆战士的饮食问题,苏家早就打听到风声,让自家厨子做了不少菜式送过去,可没有一样是能入沈韶眼里的。
苏家以为沈韶眼光高,看不上,殊不知,第二日就传来沈韶亲自上门找小摊贩的事儿。
这不就是明晃晃地把苏家的脸面往地上踩吗?
苏永逸记下来了,再去看周和煦,那就是新仇旧恨堆在一起。
“还要让沈小姐亲自上门才送出
去,若是人家不上门,那你们不就不送了?”
苏永逸的话太有目的性了,书院的学子都不是愚蠢的,怎么可能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这一下,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也没有人附和他的话。
赵经略冷哼了一声,无视了苏永逸的话,转而跟周和煦讨论起学术问题。
周和煦正面回答问题,可眼角的余光却是扫了一眼苏永逸,想了什么,倒是让人无从得知了。
午时,午休时间到了。
书院是没有食堂的,大部分学子都是在外就餐。
书院的学子不差钱,大部分都是去酒楼或者食肆就餐。
赵经略邀请周和煦的时候被拒绝了,没有一挑,正要问为什么,就听到周和煦说。
“今日,我家娘子会给我送餐。”周和煦温和一笑,淡淡地回答。
语气和神情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但赵经略还是感觉到一丝丝的不一样。
“那我们明日再约。”赵经略不好打扰对方小夫妻小聚,拱了拱手,和友人先行离开。
周和煦和穆婉约的是午时三刻,而这才午时,有的时间,并不着急着外出,留在了学堂,温习上午的功课,又写了夫子布置的作业。
到午时两刻,他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