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环来复命后,永文帝的酒就醒了。
接着,永文帝就拉着司传凌父子三人和另外几个大臣在庭院中闲逛。
“爱卿,这几年你们父子在边关辛苦了,此番得胜回京,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和家人好好团聚了。”
闻言,跟在永文帝身后的几人不着痕迹地交换了眼神。
然后,他们便不约而同的看向司传凌,想看看他是顺着永文帝的话主动上交兵权,还是四两拨千斤地绕过这个话题?
司传凌抚着自己的长髯,感激道:“多谢圣上体谅,臣会好好休息一段时日的,有圣上这话,臣今年总算是能和家人一起过年了。”
司长琛和司长玮也一脸感激不尽的谢恩,“臣多谢圣上恩典!”
见他们一脸真诚的样子,永文帝心里顿时像是堵了块石头。
他们到底没听懂自己的暗示,还是装作没听懂?
永文帝有些摸不准,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镇国侯三人才得胜回来,他就追着让人上交兵权,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该说他卸磨杀驴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不远处的溪华楼。
算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正想着,杜公公就小跑着过来,“启禀圣上,溪华楼那边出事了,似乎是和寿康县主有关。”
这话一出,司传凌和司长琛、司长玮三人的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赶到时,就见隆华公主一巴掌把礼部侍郎的夫人王氏扇倒在地。
“王氏,上一次你污蔑我女儿偷情,现在又来,你有完没完!”
她本来正和荣昌长公主、张皇后等人闲聊,一个宫女急急忙忙地跑来说溪华楼出事了。
等她们跟着张皇后到了溪华楼,就听到里面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
接着,王氏便跳出来说里面的人是司长瑾和二皇子。
这和上次一样的招数,隆华公主一下子就知道她女儿又被算计了,这让她气得想当场杀了王氏。
盯着她吃人的目光,王氏嚷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亲眼看见寿康县主和二皇子先后进了溪华楼,除了我还有溪华楼的宫女也看见了。”
“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到底胆敢在宫里行秽乱之事。”
见王氏这般笃定,张皇后和众命妇的脸色各异,眼神不断地交汇。
隆华公主气得再次扬起了手,“你还胡说八道,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
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
“圣上驾到!”
闻言,隆华公主心一惊,连忙和其他人一起行礼。
一片寂静中,屋里的声音越发的明显,清晰地落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永文帝目光闪了闪,沉声道:“怎么回事?”
其他人羞于启齿,唯有王氏激动地上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见状,隆华公主连忙道:“圣上,她这是污蔑,她记恨我之前报复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永文帝打断了。
“事情如何,朕自有判断!”
说着,永文帝让人找来凤应淳的内侍,和在溪华楼伺候的宫女问话,又派两个嬷嬷进去查看里面的情况。
凤应淳的内侍:“二皇子席间喝醉了,奴才就扶着他到溪华楼休息,之后奴才就去给二皇子端醒酒汤。”
溪华楼伺候的宫女:“寿康县主不小心打湿了鞋袜,便来溪华楼烘烤,奴婢带她进去后没多久,就听到屋里传来她的尖叫声。”
这时,那两个嬷嬷神情惶恐地走了出来。
见状,众人便彻底信了里面的人司长瑾和凤应淳,同时也明白是醉酒的凤应淳欺负了司长瑾。
隆华公主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永文帝咳了一声,一脸愧疚地对隆华公主和司传凌说:“朕没管教好儿子,朕对不起你们,朕一定会好好教训二皇子。”
张皇后得了他的示意后,也为难道:“只是事已至此,只能让二皇子风风光光迎娶寿康县主……”
“啪啪——”
一阵鼓掌声打断了张皇后的话,接着,凤云泽便从屋顶上轻飘飘地落下。
“真是看了一出好戏,从头到尾我在s,你们要不问问我都看到了什么?”
闻言,永文帝心里一沉,隐隐有些不安。
而隆华公主一听事情有转机,便连忙问道:“敢问砺王殿下,您都看到了什么?”
“十九弟,不要胡闹!”
凤云泽不理会永文帝的呵斥,淡漠道:“有人把寿康县主骗来,将她打晕扛进屋里,然后杜公公出现了。”
这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气,目光都落杜公公身上,然后又不着痕迹的看向永文帝。
众所周知,杜公公是永文帝的亲信,若没有永文帝的授意,杜公公敢做这样的事?
永文帝顿时黑了脸,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凤云泽的声音又响起。
“二皇子确实被人搀扶着过来了,但杜公公让他们把二皇子带去了对面的宫殿。”
“最后,祁王出现了!”
说着,凤应淳就一脸迷茫地被两个小太监扶了过来。
见状,王氏一脸惊惧,完了!
在场众人纷纷瞪大了双眼,这真是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而隆华公主和司传凌都恨得咬牙启齿,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杀了凤应乾。
永文帝的心情和他俩也差不多,没想到凤应乾竟然收买了杜环。
凤应乾是不是还收买了其他人?
想到这里,永文帝一脚将杜环踹飞,“狗奴才,你竟敢背着朕和祁王勾结,陷害二皇子和寿康县主。”
看着永文帝盛怒的样子,众人连忙跪了下来,纷纷屏住呼吸。
“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管教好祁王!”
为首的张皇后连忙请罪,然后顺着永文帝的话把一切事情都推到凤应乾头上。
“臣妾知道祁王一直后悔和寿康县主解除了婚约,也知道他和二皇子的恩怨不小,只是臣妾并非他的生母,不好过多地劝诫。”
“没曾想他竟能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都是臣妾的失责,请圣上责罚。”
说着,张皇后便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直磕得头破血流。
见状,永文帝连忙阻止,“这事你确实是失职,择日起禁足半年,后宫事务交由太后管理。”
“可这一切也不全然是你的错,都是祁王这个孽障的错。”
把自己撇干净后,永文帝便看向隆华公主和司传凌,“你们放心,祁王虽是朕的儿子,但朕绝不会偏袒他,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只是……”
永文帝就有些纠结,他想处置了凤应乾,但又想将错就错让凤应乾娶了司长瑾。
毕竟,他还是很看重凤应乾的。
这时,凤云泽的声音又响起。
“皇兄,那两个嬷嬷还没说话呢!”
永文帝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但隆华公主和司传凌却听明白了,一时间两人的眼里都闪过希冀。
凤云泽一字一句地说:“遇到这样的事,我岂会坐视不理!”
这话一出,永文帝顿时意识到,凤云泽才是那‘黄雀’!
下一秒,他就看到司长瑾跟着太后一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