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隆华公主都不问她眼睛为何肿了,司长瑾想起方才霜月说的话,心中的猜测不断加深。
随即,她试探着问道:“娘,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隆华公主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只是语气平淡地反问道:“那你说说,我能知道什么?”
闻言,司长瑾更加确定了隆华公主是知道什么了。
而她今日下午不在的事情,隆华公主一定知道。
想到这里,她就道:“我今日偷溜出去了,还有我前段时间晚上不是在给砺王绣制衣服,而是在干别的。”
听到这些话,隆华公主就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见状,司长瑾想了想,正要开口解释,隆华公主却制止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用特意和我解释什么的。”
闻言,司长瑾顿时沉默了。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那书里的内容。
在那书里提过,后期她的身份曝光时,隆华公主并不意外。
而她与家人坦白拜师,和药王谷的一些事情时,相比起其他人的震惊,隆华公主也显得十分平静。
虽然没有明确地指出隆华公主知道,但种种细节可以证明隆华公主一早就知道的。
想到这里,司长瑾便问道:“娘,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个师父的事?还知道两年前我把师父葬在东边的山坡上?”
这话一出,隆华公主就点了点头。
见状,司长瑾就好奇地问道:“那您是如何发现的?”
她自认为自己隐瞒得挺好的!
隆华公主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道:“你是我女儿,这么多来年又一直生活在我眼皮子底下,很多事情你就算能瞒得了我一时,也瞒不了我一辈子。”
接着,她就和司长瑾说起了她是如何发现的!
六年前,他们一家扶灵回乡,回到了祖籍晋州冯阳县。
那一年冬日,司长瑾总是跑出去和族中的几个同龄孩子一起玩。
有一天,隆华公主出门办事时,遇到了那几个孩子,见司长瑾没和她们一起,就忍不住问了一句,然后得知,司长瑾有好几天没和她们一起玩了。
隆华公主起了疑心,隔日在司长瑾说要出去和她们玩的时候,就偷偷在后面跟着。
然后,她就看见司长瑾扮成男孩子,跟在一个戴着面纱给百姓义诊的女子身边打下手,而周围的百姓都叫那女子姜大夫。
回去后,她就派人打探。
没多久,她就得知司长瑾是无意间看到那女子当场治好一个快死的人之后,就起了兴趣,这才跟着那女子身边。
隆华公主观察了几日,见那位姜大夫不是坏人,司长瑾跟在她身边学习也没什么坏处,便没有干涉此事。
之后没几日那位姜大夫就离开了冯阳县,去了别处义诊,司长瑾也没有再出门。
隆华公主以为司长瑾是已经失了兴趣,就没在意。
直到次年,司长瑾和司长瑜他们去了清风书院学习时,隆华公主有一次帮司长瑾整理课本时发现她在箱子里藏了几本医术。
而那几本医术都被翻烂了,上面还有很多司长瑾做的标注。
那时,隆华公主才意识到司长瑾是真的想学医。
就在隆华公主想给她找个医术好的大夫来当老师,并准备去和司长瑾说这事时,无意间听到她的自言自语。
“既然拜了师,那我以后要更加努力地学习……”
于是,隆华公主就放弃了给司长瑾老师的事情。
而且她发现司长瑾有意隐瞒这事,便一直当做不知道,有时候还给司长瑾遮掩。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们回了京城,司长瑾回到京城后就不怎么出门了,只是隔三岔五地借着给族中姐妹写信的由头给她师父写信。
到了夏季,他们一家因不太适应京城的酷热,便去了庄子小住。
司长瑾偷溜了出去的那晚上,她是到了后半夜突然被噩梦惊醒,想着去看看司长瑾,这才发现的司长瑾不见了。
她在床脚发现了那张纸条,见是司长瑾师父约其去东边山坡见面她这才放下心来。
但这大半夜的,她有些放心不下,就带着两个暗卫前去找司长瑾。
还没到地方,她就听到司长瑾的痛哭声,走近一看就看见趴在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上痛哭不已。
隆华公主刚想过去安慰司长瑾,就听她哭喊着说:“师父,您放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会隐瞒身份,不让任何人知道。”
一听这话,隆华公主便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而这时,暗卫突然发现有人靠近。
那荒山野岭的,肯定来者不善。
于是,隆华公主便让暗卫把人控制住。
听到这里,司长瑾心头一惊,当时周围竟还有别人!
她连忙问道:“是谁?”
隆华公主,“是你师父的另一个徒弟,叫姜怀夕,来追杀你师父和找你师父要解药!”
“要不是她被你师父下了毒,我带去的那两个暗卫还不一定能抓住她。”
说起这些,隆华公主就一脸庆幸。
而司长瑾听到这些,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
她以前经常听师父提起过姜怀夕,但她一直机会和对方见面,师父还说等药王谷的事情解决就让她俩见面。
她一直以为对方死了,师父才会把青玉龙凤佩给她。
毕竟,对方天赋很好,还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了,各方面都比她更适合。
后来,她还问过苏木,知道师父出事后姜怀夕也断了联系,虽然还没找到尸体,但多半也遭遇不幸。
司长瑾怎么也没想到师父死的时候,姜怀夕还没死。
更加没想到姜怀夕竟背叛了师父,还是追杀师父的凶手之一!
若是当时隆华公主没发现那纸条,没跑来找她,那她岂不是会死在姜怀夕的手中?
想到这里,她的后背顿时生出些寒意,心里一阵后怕。
接着,她连忙抓着隆华公主的手问道:“娘,你们抓到她后审问出什么了吗?她为什么要追杀我师父?”
隆华公主:“为情!她喜欢那个叫唐峣的,在对方的蛊惑下,她就在你师父的背后捅刀子,你师父一路逃亡的路线都是她透露的。”
“原本你师父是可以活下来的,但因为对她没有防备,这才遭遇不幸。”
“而姜怀夕在交代完这些后,就毒发身亡了,最后我让暗卫把她的尸体丢到山里喂野兽了。”
说起这些,隆华公主心里就一阵惋惜。
姜大夫是个良善之人,一生行医救人,功德无量,可最后却落到这么个悲惨下场。
听到这里,司长瑾顿时沉默了。
而隆华公主忍不住感叹道:“老天爷有时候是真的眼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