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单膝跪地,神态恭敬。
“陛下,属下昨晚调出九洲大陆各地卷宗,没有查到名为月下的人。”
闻言,慕容恪眉头拧起,没有查出底细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此人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另一种便是隐藏的极深,将痕迹掩藏的很好。
月下能取得容灵儿信任,让容灵儿将他带在身边,并且,在他留在容灵儿身边的这段时间,他们安插在离国的暗探首领失踪了。
很显然,月下并不是第一种人,他是第二种,且能将形迹隐藏的如此深,看来此人并不好对付。
为了不打扰洛锦歌休息,慕容恪和暗卫的谈话声压得很低,但洛锦歌还是听到了。
等到慕容恪离开后,她便从床上坐起来,扬声道。
“来人!”
一个清秀的宫女走了进来。
“娘娘有何吩咐?”
“翠竹呢?”她记得昨夜派了翠竹去容灵儿的行宫打探消息,算算时间,她早就该回来了。
那宫女低声道。
“回禀娘娘,翠竹姑姑今儿一早便不见人影。”
不是今儿一早,应该是昨晚就没有回来。
想起方才慕容恪和暗卫的对话,洛锦歌不由得开始担忧起翠竹的安危。
若那家伙真的那么能耐,翠竹只身前去行宫打
探消息,很可能已经暴露了。
不行,她得去行宫一趟。
想到这里,洛锦歌便起身朝殿外走去。
刚走到殿门口,便看见翠竹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走进来。
看到洛锦歌,翠竹满脸愧疚。
“娘娘,奴婢···”
洛锦歌打断她的话。
“先进来再说。”
两个宫女搀扶着翠竹进入殿内,洛锦歌随后进来,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到翠竹身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泥土和落叶,心下疑惑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人活着回来了。
翠竹满脸茫然。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昨晚隐藏在行宫暗处观察行宫内的动静,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只觉得头疼欲裂。”
洛锦歌知道翠竹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睡着的,翠竹是慕容恪培养的护卫,武功不弱,敏锐力极强。
很少有人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弄晕,若此人是月下,那么那家伙还真是可疑啊。
她伸手替翠竹探查脉搏,发现她脉象正常,并无端倪。
这就更让洛锦歌奇怪了,寻常人要是被打晕或是吸入药物昏迷,六个时辰内,脉象上都是有异常的。
但翠竹脉象并无异常!
那家伙
究竟是什么来历?
“翠竹,你去梳洗一番,待会儿与本宫一道去行宫。”
听了洛锦歌的吩咐,翠竹应一声,连忙去了偏殿梳洗。
行宫内,容灵儿多次催促月下。
“月下,天亮了,你赶紧出去,你是外臣,不应该出现在太后寝宫。”
月下懒洋洋靠在软榻上,好整以暇看着焦急的容灵儿。
“灵儿,在离国皇宫你可不是这样的,在离国皇宫你会千方百计让我多陪你一会儿,但到了楚国行宫,你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容灵儿时不时的望向殿外。
“你也知道这里是楚国行宫,不是离国皇宫,若是被楚皇后察觉出反常,你我可就都完了。”
下一刻,她眼前一晃,月下已经来到她面前,她心下暗自惊诧,她早就知道月下武功不凡,但没想到他的速度能这么快。
月下单手圈着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道。
“你究竟实在担心我的安危还是在担心你和你那病秧子儿子的前途?嗯?我的太后。”
被戳中心事,容灵儿身子一颤,她从月下眼中看到了危险和冷意,这种冷让她陌生。
同时她有很担心月下会离她而去,她已经失去过离城一次了,不想再失
去月下。
脑海里浮现出孩子那张天真懂事的脸庞,容灵儿心下痛苦抉择一番,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环抱住了月下。
“月下,我不能没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别离开我。”
她靠在月下怀中,听着月下的心跳,就仿佛听着离城的心跳一样,就好像离城一直在她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抚摸着容灵儿的头发,月下脸上带了势在必得的笑意,心下暗想,离城啊离城,我可真得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太后又怎么会对我这般一往情深呢。
殿外响起宫女的声音。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容灵儿一把推开月下,眼神惊慌。
“皇后来了,你快走。”
月下深深看一眼容灵儿,悠悠勾起嘴角。
“其实你寡居多年,就算要再找一个,估计楚皇后也不会干预。”
说完这句话,不等容灵儿有所反应,他便从窗户处跃了出去。
他刚离开,殿外便响起了宫女的声音。
“太后娘娘,楚国皇后娘娘来了。”
容灵儿对着铜镜快速整理了一下头发,收敛面上情绪,上前打开殿门。
“皇后姐姐,你怎么来了?”
她笑容端庄平和,看不出端倪,视线也并未在翠竹身上逗留。
洛锦歌径直
走向殿内。
“过来看看你住的是否还习惯,对了,昨晚你可有察觉到异常?”
容灵儿跟在她身后,闻言,惊讶问道。
“异常?什么异常?姐姐,我昨晚睡得很好,并未察觉出异常。”
她故作惊讶的样子,仿佛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但只凭这句话,洛锦歌便已经知道她在说谎了。
因为桌子上有两个茶杯,这就说明方才房间里是有两个人的。
此时容灵儿也注意到了桌上的两个茶杯,心下一惊,连忙跨步走上前去。
“皇后姐姐,这次的茶很不错,我方才便倒了两杯。”
呵呵,洛锦歌在心底冷笑,曾几何时,这姑娘说谎这般仓促简陋了。
她却并不拆穿容灵儿,她今日来也不是要当面拆穿她的。
想让人说真话,她有无数种法子。
她在桌旁坐下,吩咐翠竹。
“翠竹,这茶水凉了,你重新去沏一壶。”
翠竹应一声,便端起茶盏下去了。
看到洛锦歌似乎没有发现端倪,容灵儿松了口气,在洛锦歌下首的位置坐下来。
“过去了几年,皇后姐姐却还如同少女一般,不像我,已经变得如同中年妇人一样了。”
算起来,她比洛锦歌还小几岁,但看起来确实比洛锦歌沧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