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睛一亮,这就速速围成了个圈,把小家伙拱在中间!
“妹妹请说!”
“我等洗耳恭听!”
于是,自不用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屋里的油灯,也一直亮到四更天,还时不时有止不住的嘎嘎乐声,顺着窗缝飘出来……
等到第二天上午,再睁眼时,小糯宝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
紧贴着炕头的小屁股,也快被烙成熟煎饼,可是让她把觉补足了。
冯氏和李七巧披着袄子,正坐在院里,有说有笑地择着菜,全然没了昨日白天的担心。
姜丰泽更是一大早就出门了,不过不是去军营,而是奔着天牢去了。
要不是乖宝昨晚的指示,他都差点忘了。
顾平之在这世上,可还有一份孽债,正被他们关在牢里呢!
既然顾老贼想对他们下手,那他们何不将计就计,送顾平之一个王炸。
想到两天之后,就要有一出好戏登场,小糯宝起来洗漱完毕,再换上暖和和的厚袄子,就嘚瑟地满村溜达。
又开始逗猫撵鹅地淘气开了……
一晃,待到午后时分。
等了多时的李府,终于迎来了姜家人的回话。
这一次,小糯宝派了郑嬷嬷亲自上门,只说自己定会赴宴。
让李府做好准备。
李湖图赶忙出来迎接,听罢欢喜地直搓手,“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谢公主赏脸,还请嬷嬷替下官向公主问好。”
不过,郑嬷嬷没马上走,反而又格外嘱咐了两句,“李大人,我家公主虽会前来,不过,她不想和大伙同席。”
“毕竟后天,到场的多是您的学生们,少有达官贵人,若是他们碍于公主的身份,反倒拘谨放不开了,那寿宴也吃不轻松,不知李大人可否给公主单独备席。”
“当然,若是能有包厢最好,也不用大,反正那日只我一人陪着公主,就我们二个!”郑嬷嬷说了一通,又刻意强调最后一句。
李湖图一听,这有何难,连声就答应下来了。
等到送走了郑嬷嬷,他就朝着李清萍的院子去了,要把此事情告诉女儿。
其实,李湖图也不知,女儿为何非要邀公主赴宴。
事实上,就连这生辰宴,李湖图本也是不想办的。
虽说女儿回来,让他很是高兴,但每每问起女儿这段日子的去向,她就支支吾吾,这让李湖图感到不安。
加之,李清萍还带回来一个男人。
李湖图也只知他叫平老板,曾在路上救过李清萍的命,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清萍就不肯再说了。
不过,为了能哄着女儿,李湖图还是听之任之了。
到了李清萍的院子后,李湖图把事一说。
李清萍当即就激动攥手,“您是说,公主当真答应前来?那可太好了!父亲,那您快去准备吧,女儿这就不多留您了。”
说着,李清萍就半推着李湖图,把他送出了自己的小院。
看着她这般急切,李湖图欲言又止。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逼问什么,这就顺从地离开了。
李清萍这边,关好了小院的门后,就急忙去找了顾平之。
“哦?姜家已经答应,两日后会来赴宴?”顾平之听罢,立马从椅上站起,阴声得意,“那可真是天助我也!”
李清萍坐在旁边的榻上,脸上写满窃喜。
“何止呢?那个娇惯的小东西,竟还要求单独坐席!”
“不过这样正好,反倒给咱帮了大忙,如此一来,她落了单,咱们想要动手就更容易了,顾家主,我就说我能有法子,能帮咱们复仇吧!”李清萍说着,露出一脸痛快之色。
顾平之一听,脑筋飞快一转,一个绝佳的法子,已经在脑袋里冒出来了。
“好,很好!清萍,想不到今时今日,我身边最得力之人,竟会是你。”
顾平之走过来,撩了下李清萍的额发,再撩得李清萍微微脸红后,他便说出自己的计划。
“既然眼下如此有利于我们,那我们更不该错过机会,不如这样,两日之后,你父亲的生辰宴上,你便在给那姜糯宝饭菜里,下些昏药,然后咱们再想法子,把她带出李府。”
李清萍有些迟疑,“就只给她用些昏睡药,咱们不该直接杀了她吗?”
顾平之却是摇头。
杀?
他可从未这么想过。
既然那姜糯宝当真受宠。
那他当然要把那孩子握在手里,作为把柄,来要挟穆亦寒和朝廷啊。
至于这李清萍,不过是蠢货一个,她有什么私仇是她的事,顾平之才不会什么都听她的。
不过,眼下李清萍还有用武之处。
于是,顾平之放缓了语气,尽量哄道,“要杀,但也不能在你们府上动手啊,你父亲那么疼爱你,难道你就忍心,拖累于他吗?”
“要我看,咱们不如这样。”
“两日后,就把姜糯宝安排在你家廊下,那个小暖阁里用饭,到时候,屋门一关,谁也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就她和一个婢女婆子在,咱们便杀了她那婢女,再把她掳走,伪作成有人绑了公主,到时候也可为你父亲撇清关系。”顾平之眯着眼睛道。
李清萍想了想,虽然有些纠结,但还是答应了。
父亲养她一场,她确实不好连累家里。
如若让姜糯宝死在李府,虽能逞一时之快,但只怕父亲的性命,也要就此葬送了。
想到这儿,李清萍不由更恨,“都怪那该死的姜家,差点让我成了不忠不孝之人。”
不过,能够当场先除了郑嬷嬷,也算是一件快事了。
毕竟,当初打掉她腹中胎儿的汤药,就是郑嬷嬷那老妇逼她喝下的!
李清萍不由摸上小腹,颤抖的掌心冒出细汗。
大夫为她查过身子,说她以后都不会再有孕了,姜家打掉的孩子,可是她唯一的孩子啊!
“好,就听顾家主的,待我父亲生辰那日,咱们就杀郑嬷嬷,劫姜糯宝,等到姜糯宝离了我李家,想怎么处置,还不是随咱们的意!”李清萍咬紧牙齿,闷声冷笑一下。
屋子里,顾平之和李清萍对视一眼,却不知,俩人根本不是一条心……
……
很快,两日一晃而过。
李府一大清早,就杀鸡宰鹅,送菜运果,瞧飘着一派喜庆之色。
但是,有谁能够想到。
在这一片和谐之下,却涌动着层层杀机。
不多时,宾客们便稀稀疏疏到场了,果然如翠儿所说,来的都是李湖图的旧友,和学生。
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官员,却没来几个。
过不多时,终于,姜家的马车,也大摇大摆地来了。
不过,待马车停稳,从上面下来的,却不是小糯宝。
而是一个脸色灰白,瘦得脸颊凹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