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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清晏距离京城还有五六日路程的时候,遇上了皇帝派来接她的队伍。

    大姐夫龚明诚带着龚缙和卫家二姐的长子路永言早一日便等在了这里。

    原本一开始皇帝派了龚明诚以查江南贪腐案的名义,前往濮国。

    但后面阿布回到凤昭,卫清晏得知大魏出了一系列诡异之事后,知道大魏也不太平,担心乱局比她想的还要大,就决定自己亲自去濮国,尽快拿下濮国。

    便去信大姐夫,让他不必去濮国,龚明诚当时人已经快到江南,卫清晏便索性让他真就去江南查了几个贪官,为国库丰盈做了些贡献。

    皇帝知道龚家夫妇对卫清晏尽心,是以,只要涉及卫清晏的事,他都尽量安排龚明诚。

    “师父,师父……”

    刚看到队伍出现,龚缙等不及,就策马往卫清晏奔去,冬瓜紧随其后,护国军将领大多认识他,便也没阻拦。

    是以,卫清晏远远听到熟悉的声音,示意队伍暂停,马车帘子刚掀开,就看到一张笑得明媚灿烂的脸。

    “缙儿。”卫清晏喜道。

    “徒儿拜见师父。”

    龚缙利落下马,单膝跪于卫清晏的马车前,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冬瓜亦是如此。

    卫清晏含笑打量着两人,点头道,“高了,也结实了。”

    分别许久,她还真是想念他们。

    “缙儿和冬瓜日日练功,不敢懈怠。”

    龚缙嘿嘿道,“就是太想师父了,师父可还好?”

    冬瓜拼命点头附和龚缙的话,他也想师父了。

    卫清晏看到两人十分高兴,再听还有其余人过来的声音,便弯腰从马车里出来,“师父很好,你们起来说话。”

    龚缙两人见她腹部凸起,忙起身,一人一边搀着她下马车,龚缙道,“师父,原本我和冬瓜都商量好了,要去凤昭看您的。

    如今您回来了,嘿嘿,真好,母亲也很高兴,早早就在家中准备了您爱吃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老爹还在后头,便忙道,“对了,父亲奉陛下之命来接您,就在后头。”

    刚赶过来的龚明诚,“……”

    听我说,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老父亲。

    龚明诚行礼之后,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陛下娘娘日日挂心,这会见到殿下总算能安心了。”

    得知凤昭出事,每日他下值,妻子都会向他打听凤昭的情况,生怕清晏有点事。

    如今人回来了,妻子晚上总算不用烙煎饼了。

    卫清晏也能猜到大姐对她的担心,正欲再同龚明诚说些什么,只刚唤了句,“姐夫……”

    就听得有一道男声道,“永言见过太女姨母。”

    龚明诚见他只拱手作揖,微微蹙了蹙眉。

    卫清晏是卫家的养女,但更是皇太女。

    按规矩,初次相见,尊卑有别,路永言该同她行大礼,尊称他一声太女。

    他清楚那多出来的姨母二字,路永言是想同清晏套近乎。

    但愿不愿做他路家的姨母,那是由清晏决定的,而非路家想如何就如何。

    何况,他和龚缙行礼在前,路永言看得清楚,他这般特殊化,是想让人知道他和清晏关系不一般吗?

    前些日,卫诗瑶夫妇请他带着路永言一起来迎卫清晏,说是顺道见见世面,他便知路家有攀附清晏之心,便以办皇差为由拒绝了。

    没想到出了城门后,路永言竟等在十里长亭,说是要去接姨母,念在他是晚辈,也知清晏念卫家旧情,不明清晏对路家态度如何,他也不好拦着路永言接清晏,便只能允了他同行。

    龚明诚是个守规矩的正派人,很不喜路永言的小聪明。

    心中打定主意往后让自家两个孩子,离路永言远着些,但还是及时介绍道,“殿下,这是诗瑶的长子。”

    卫清晏在听到路永言唤自己姨母时,便猜到了。

    也知道路家人去京城后,就与大姐家走得很是亲近,会跟来到也不意外。

    只他这一声太女姨母,让卫清晏眸中笑意淡了几分,客套问了几句话,便唤了龚明诚上车,问他京城里的情况。

    “表弟,我们是否该去姨母马车边上护着?”

    马车后,路永言同龚缙道。

    别看龚缙刚刚在卫清晏面前,还像个孩子撒娇,但这一年不只是勤学卫清晏传授的功法,更是将卫清晏留下的书籍,日夜研读。

    尤其那些兵法都是卫清晏以前看过的,里头有许多卫清晏的注解。

    再加上龚明诚和龚峻这对父子的教导,他成长迅速。

    听了路永言的话,龚峻正色道,“太女和父亲在商议政事,我等不便打搅。”

    师父是储君,她身边自有自己的护卫,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靠近的,何况,师父若需要他,定会吩咐。

    “我们是一家人,只是想护着姨母,怎么是打扰?”

    “表哥慎言。”

    龚缙沉了脸,“殿下是陛下和贵妃娘娘的女儿,是天潢贵胄。

    殿下认我们,是她仁义,但我们却不能没了分寸。”

    他在路永言面前改唤师父为殿下,是在提醒路永言,卫清晏的身份。

    然而,路永言也不知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不甚在意道,“表弟是不是过于见外了,刚刚姨母都不曾说什么。”

    他来京前,想着自己是皇太女的外甥,来了京城定是人人捧着的,却没想到,到了京城父母反而要他和弟弟事事巴着龚家兄弟,同他们亲近。

    都是太女的外甥,凭什么他路家孩子就要低龚家兄弟一头?

    但父母之命不可违,可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如今听了龚缙这话,心里的不忿便有些装不下去了,声音刻薄了几分。

    “表弟不会是担心表哥入了姨母的眼,将来抢了你的风头吧?

    表弟放心,我这人素来顾念亲情家义,便真是我有幸得姨母看中,也会替表弟在姨母面前多多美言,不似表弟这般小气容不得人。”

    “我家公子不是那意思……”

    冬瓜见不得路永言欺负自家公子,忙出声道。

    “放肆。”

    路永言冷了脸,“本公子说话,有你一个奴才什么事?”

    他又看向龚缙,“听说表弟养病多年,一无所长,如今看来,便是连奴才都管不好,既然如此,表哥便替你管管。”

    说罢,他竟扬手就将手中马鞭朝冬瓜身上打去。

    倒也记得不能打脸,以免被卫清晏看出来,惹来一个不好的印象。

    只是他却不知,卫清晏内力愈发高深,他与龚缙的对话,她悉数听了个全。

    有龚缙在,她倒不担心冬瓜吃亏,眉目微沉地看向龚明诚,“姐夫,冬瓜也算我的徒儿,那孩子品性不错,不知姐夫可愿多个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