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舒想了想,并没有把钟源的举动告诉乔弘琛。
还是让她自己处理吧。
还好,那天之后,钟源仿佛忘记他曾经做过的一切,两人就像最平常的下属上司一般,见面说点客套话,再无其他。
夏清舒不禁怀疑,是不是那一次钟源太过于冲动,清醒后就知道自己做的不对。
她对钟源放松了警惕。
“老板,协会那边寄来了邀请函。”杜磊把印着花体英文的信纸交给她:“邀请了您跟钟设计师,请问要不要答应?”
“可以啊。”
夏清舒说:“这么好的机会,不去太可惜。”
这是国外举办的建筑家协会,还是头一次邀请国内的设计师参加呢,能去是一种荣誉。
“当初,我们挤破脑袋想让人家认可,结果那些人傲慢的要死。”夏清舒感慨:“如今看到国内这么大的市场,再清高也坐不住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愿意把握。
至于钟源,她也可以放下芥蒂跟对方一起去国外。
“那我去准备一下。”杜磊说:“会议连续三天,我这就去订机票。”
回家后,夏清舒把自己要去国外的消息告诉大姐二姐。
夏晓琴担心道:“那都是外国人,你去了会不会被人家欺负啊?我听说外国人都不好相处。”
她的面馆曾经接待过外国人,那些人看起来就不好惹,人高马大的,眼睛泛着绿光,说话凶巴巴,身上还有非常重的香味。
“还好,我作为协会的会员去,
人家还能把我怎么样?”她说:“再说了,我会雇佣当地保镖的,没事。”
她不是第一次去国外,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有丰富的出国经验。
“那语言问题呢?”夏荷说:“外国人说话跟鸟语一样,半点听不懂,你小心被人骗。”
“二姐,这个不需要担心。”乔弘琛道:“清清她一直都在学习外语,为了跟外国人做生意准备,她的口语很好,跟当地人交流没任何障碍。”
夏清舒早就明白学会外语的重要性,尤其是在九十年代,会一口流利的外语,能够掌握很多信息差,完全能够先人一步。
夏荷的神情缓和下来:“那就好,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平安安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的缘故,她隐隐约约有些担心,生怕夏清舒出事情。
按理说,幺妹本事那么大,本轮不到她担心的。
她把一切都归咎于是怀孕了缘故,只有这样才会时不时多愁善感,心里不舒服,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嗯,我去看看国外现在都流行什么,代购一点回来。”夏清舒神情放松:“出去开开眼。”
乔弘琛负责把她送到机场。
男人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再金贵的双手也要负责给老婆提包。
“每天记得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他说:“哪怕不给我,也要给大姐她们。”
“当然啦,只不过咱们有时差。”夏清舒说:“也许只能打给你,你是个夜猫子,加班回来的话,正好能接到
我白天的电话。”
“那就这么定了。”
乔弘琛忽然生出许多不舍得,抱着她不肯撒手。
明明只是为期一个周的出差计划,为什么他会那么的担心,就好像一放手,对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好啦,马上就到登机。”夏清舒说:“好好照顾巧巧,我不在的时候,你这个做爸爸的可不能忽略小姑娘的情绪变化,懂吧?”
正是上高中的关键时刻,她不允许宝贝女儿受到任何委屈,可惜乔弘琛是个神经大条的爸爸,很可能察觉不到小女生的隐秘心思。
男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大概是尴尬了。
“对不起。”他为难道:“……我还是太不了解女人了。”
女儿的心思,是天底下做爸爸的共同难题,他想去了解,没准巧巧还不愿意跟他说呢。
“哎呀算了,等我每天的电话。”她说:“我就不信了,这个家没了我还能散了不成?”
越聊,乔弘琛越不舍得。
曾经老婆就在眼前,他反而没感觉,反正想要见面一定会见面的。
现在忽然天各一方,他才明白,自己不是那么大度。
可他必须放手,不能打扰清清的事业,这可是她的梦想。
要登机了,夏清舒拖着行李挥挥手,转身走入登机口。
离乔弘琛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夏清舒转过头向前,钟源紧跟着上前。
“有趣。”他喃喃自语。
夏清舒转头,疑惑的打量对方。
“有趣?”她问:“机
场很有趣吗?”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觉得?明明都是很常见的摆设。
“怎么会……”男人打起哑谜:“算了,你可能不懂。”
夏清舒确实不懂。而钟源也没有把话题继续下去。
登上去国外的飞机,两人的座位是分开的,各自看不到,夏清舒乐得如此,万一对方在飞机上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她要怎么办?还不如彼此身边是陌生人,轻松愉快。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仍是白天。
主办方派了车来接待,把她拉到一处看起来豪华,住进去却相当简陋的宾馆。
“啧,不是说主办方是某某皇室的王子吗?”她忍不住抱怨:“这种宾馆,能住人?”
王子,不应该是财大气粗,有事没事花钱玩的那种吗?
“看起来不怎么样。”钟源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指着门框,用外语质问:“这里,明明有白蚁,为什么要营业?”
负责接待的男人脸色铁青,他支支吾吾道:“对不起,我们也不了解,但给我的任务,的确是把二位带到这里来。”
“其他人呢?我要见其他的宾客,还有主办方负责人。”他说:“如果见不到,我是不可能住在这里的。”
男人青白的脸色浮现出愤怒的神情。
“我做不到。”他一摆手:“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你们两位的住处只能是这里,其他地方是给——”
“怎么,想歧视我们?”夏清舒认清了主办方的嘴脸。
因为身份不同,出身不同
,所以居住的宾馆也不同,三六九等分的清清楚楚。
她与钟源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协会成员,所以只能被区别对待,扔到这所小宾馆里。
“你们这种行为,如果被我曝光见报的话,认清楚你们要受到的代价!”
“可我没有任何权力。”他说:“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只能请你们自己去找住处,对不起。”
钟源翻了个白眼。
他需要的公平公正,自己掏钱找住处,这不成了缩头乌龟了?
“不可能。”他说:“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不介意用一下我的手段。”
说着,他径直走到前台打了个电话。
十五分钟之后,前台的电话响起。
钟源执意负责人去接电话。
“喂?州……州长?”负责人的腿吓软了:“好的好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十分平常的男人,竟然能够认识如此大的人物。
“我这就带您换住处。”
再回来,男人的脸上充满惶恐:“对不起,是我们的错误,我们会好好赔礼道歉的。”
夏清舒同样很意外。
她只知道钟源很厉害,没想到以他的身份竟然能找到州长。
这可是很多外国人都求之不得的关系。
到达下一处宾馆的时候,夏清舒才意识到两处的差距。
这里的装潢异常奢华,到处都是纸醉金迷的味道,出入的住客全身上下光鲜亮丽,光彩夺目。
“以后老实点。”钟源淡淡道:“别以为能随意拿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