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把一只干枯的手放到了陈宇的额头之上,过了几分钟才放下手。亚尔文本来打算组织神秘人的举动,但是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决定再观察一下情况,如果神秘人再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他肯定会保护陈宇的。
“你的魔法天赋还算不错,不过那些教授们只会埋没了你这样的人才。”
“您也是一位魔法师吗?”
神秘人声音里有些嘲讽的意味,“法师?我不是法师,我是一位祭司~”
“无论您是祭司还是法师,我都非常感激您对我父亲的救命之恩。”陈宇对着神秘人尊敬的鞠了一躬。
神秘人嗤笑一声:“看看这里,一个精灵游侠,一个法师学徒,一个骑士,还有我这个祭司,真是热闹呢。”神秘人又看向陈宇:“你以为我是黎明之神的祭司?哈!我是萨菲利托大人的祭司,可爱的小法师。”
陈宇听到‘萨菲利托’这个名字之后,脸上的笑意开始收敛。他明白自己遇到了一个长夜之神的祭司…亚尔文猛地把站在神秘人面前的陈宇拉到身后,用警惕地目光看着神秘人,而莱特文也从半跪的状态里站立起来,走到两人身边对亚尔文说:“你是一个精灵?”
“莱特文先生,我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显得没那么重要,你认为我和一个伪神祭司比起来究竟谁更危险一点?”
莱特文握紧手中的双手剑,对着神秘人说:“请阁下不要开这种玩笑,如果你是夜神的祭司,那么为什么要救我的性命?”
神秘人用两只手将兜帽摘下,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的脸孔,本来算得上英俊的外表因为过分的枯瘦显得阴森恐怖,他裂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三人:“我从来不开玩笑,这几天因为心情好才救了你,但是现在我的心情非常糟糕,如果不杀几个人恐怕高兴不起来了。”
莱特文悄声对亚尔文说:“一会儿我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你们赶紧跑,如果来不及牵马就用腿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神秘人脸上依旧挂着让人恐惧的笑,“啧啧啧,下次说悄悄话的时候最好不要让别人听到哦,否则我会更生气的。噢不!你们没有下次说悄悄话的机会了。”
莱特文跳到空中,对着神秘人做出劈砍的动作,而亚尔文则牵着已经不知所措的陈宇向着身后跑去,就在剑锋里神秘人仅有十公分的距离时,他居然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指向空中,念到:“长夜漫漫,唯眠作伴,安心地睡去吧。”
现在应该正值上午,可是小山脚下却似乎迎来了午夜一样,令人心悸的黑暗遮住了阳光,降临在了几个人身边。无论是马上要砍到神秘人的莱特文,还是大步跑着的亚尔文,亦或是被牵着开始流泪的陈宇都仿佛静止了一样,脸上带着令人感到幸福的笑容,就如同沉睡中做起了好梦一样,安详又静谧。
神秘人走到陈宇身边,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那个少年,他喃喃说着:“看看你,无论是外貌还是天赋都让人印象深刻。可惜秘法议会的那些老顽固们不了解你的天分,他们只会日复一日地说‘我们要遵循旧制’,‘我们不能学习暗影通灵术’,老家伙们只会扼杀你的天赋,折断你的羽翼。他们禁锢着你的思想,他们限制着你创造魔法的能力。你看看我,我才是最强大的法师,无论是诺曼拉赫斯还是什么普利迪克特,他们只是一盏路灯,有什么能力挑战月亮的光辉呢?”
神秘人突然转头看向别处,神秘人视线所及的方向走来了一个驼背老者,老人有着一头干枯的花白头发,本就矮小的身体还佝偻着背,唯一让人有深刻印象的就是老人的一双眼睛,里面似乎酝酿着死亡的风暴。老者完全不受神秘人施下的力量场影响,他蹒跚着步伐走到了神秘人眼前,张开嘴用苍老的声音平静地说:“我们又见面了,拉文斯凯。”
神秘人的手放在额头之上,半弯下腰说:“您好,尊敬的‘灾难之主’阁下。”,神秘人在阁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嘲弄的语气。
秘法议会的大奥术师,“灾难之主”尼巴萨·尼奥拉尔阁下语气依旧保持着平静:“虽然你是秘法议会的叛徒,但对我来讲没有什么意义。今天我只有一个要求,把这三个人放了。”
神秘人,也就是拉文斯凯鼓了鼓掌,“在议会的八位大奥术师中,我以为只有您才了解我的心情。虽然您提出了要求,但是希望您能够给我一个原因,是为了这个可爱的少年还是那个英俊的精灵?”
“我没有和你寒暄的打算,把这三个人都放走。当然,如果你想挑战我的话,我也乐意奉陪,不过刚刚晋升为传奇的你,似乎还没有资格挑战我~”
拉文斯凯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止不住地大笑起来,“秘法议会我想不如改成吹牛者议会吧,虽然我刚刚晋升为传奇,但还有挑战你的资格,我是萨菲利托大人的选民!”
“我认为挑战的最好结果是你我两败俱伤,我要告诉你的是:光誓教团的枢机主教‘黎明之火’达内隆正在赶过来,如果你有信心在击败我之后可以马上逃走,我想我可以接受你的挑战。”
拉文斯凯扬扬眉,无所谓地说:“如果你可以解除我施加在他们三个人身上的梦魇咒,尽管带走他们,我不会拦着你的。”
尼奥拉尔拿出自己的魔杖,口中念道:“黑洞吞噬,暗影消失。”,随后黑暗消失,温暖的阳光又照进了夜幕里,老者的眼睛不带丝毫情绪地看着拉文斯凯:“祝你不会成为长夜之神的奴隶,有机会再见吧。”
“谢谢您,尊敬的阁下,但我想我们下一次见面就是决战的时候了。”,拉文斯凯鞠了一躬,随即消失在了原地,“灾难之主”尼奥拉尔一挥魔杖解除了三人的束缚咒,随后也消失了。
仓啷一声,莱特文手里的双手剑忽然从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亚尔文没来得及落地的右脚总算是回到了地面上,而陈宇也恢复了意识,他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将空气吸入肺里,似乎要靠这样的行为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亚尔文,刚才我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啊”陈宇说道,颤抖的声音让人知道他还没有平静下来。
“是啊,宝贝。而且是一场噩梦,我似乎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印象了。”
陈宇点点头表示赞同,忽然想起来父亲他已经没事了,于是站起身朝莱特文的方向跑去,“父亲!父亲!您没事吧~”
莱特文似乎还没有清醒过来,拿起自己的剑努力站直身体,同时安抚着陈宇:“我很好,我的孩子,你和你的朋友也没事吧?”
“我们都没有受伤,父亲,您现在能骑马吗?”
莱特文苦笑一声:“应该还可以吧,我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这里让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刚才差点死了一样。”
陈宇点点头,接着对亚尔文喊道:“你把马牵过来吧,我还要扶着我父亲呢。”
亚尔文把原本拴在山树上的马牵了过来,接着帮莱特文上了马。然后亚尔文和陈宇大眼瞪小眼,现在只有一匹马了,怎么骑?
“维特,你骑在前面吧,我坐在后面拉住缰绳。”
陈宇听话地上了马,而亚尔文则在他后面拉着缰绳。就想自己被亚尔文圈在怀里一样,平时并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自己昨天晚上还睡在了亚尔文的怀里。但是现在刚刚经过恐怖事件的他,此时此刻后脑正好靠着亚尔文温暖结实的胸膛,而另一匹马上还骑着自己的父亲,这让他心里害羞不已。
“怎么了?宝贝。”亚尔文看到陈宇脸上发红,担心地问道。
亚尔文因为说话而震动的胸膛刚好提醒着陈宇,他正被人抱在怀里。更让他羞愧不已,只好敷衍地说:“我爸爸还在这里呢,别叫我宝贝。对了!我们不如在原地等着,现在把埃里温给我们的信号弹用上吧!”
亚尔文点点头,拉住马接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号弹朝半空扔去。砰地一声,信号弹炸开形成了橘黄色的光焰,几里之内都能清楚地看到这个情景,刚好托蒙德看到了这一切,他赶忙走到营帐内提醒埃里温:“埃里温少爷,刚才信号弹从离我们西北方大约六里外传出了信号。”
埃里温脸色一变,说道:“嗯!赶快叫上几个士兵跟我走。”
与此同时,之前莱特文养伤的山洞内。拉文斯凯蹲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嘴里低声吼道:“你不是答应我了!为什么要反悔,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
而拉文斯凯又在自言自语,只不过这一次的语气却满不在乎:“这种程度就算是伤害别人了?对我来讲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