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他怎么了?你快说啊!”陈宇砰地把手里的水杯砸在桌子上,不耐烦的问。
“那些兽人攻破城堡以后,大部分都在城堡里放火破坏,只有一少部分在追击我们。所以你父亲主动带领几十个兄弟死守,给我们其他人争取时间。等到比斯霍城守军终于到来之后,我们去寻找你父亲,发现了三十多具…兄弟们的遗体还有一些兽人的尸体,唯独没有你父亲的下落…”
陈宇面色惨白,安静的房间内只能听到他的粗喘,“那他的马呢?他的剑呢?还有他的盔甲呢?”
“我们没发现你父亲的佩剑以及铠甲,只有一个破损的纹章盾是属于他的,上面有些一些血迹,我们寻找了你父亲很久,冒着被兽人大部队发现的危险,从城堡到附近的树林还有山洞,我们全找过了,可是…真的没发现哪怕一丁点线索。后来兽人开始集结,我们怕他们打算攻打比斯霍城,只好带着剩余的兄弟们到了这里。没想到连鲁尔瓦主教都殉难了,现在整个比斯霍城气氛紧张,居民们已经差不多跑光了,连守军都士气低落,我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守住这座城市了。”
“什么?鲁尔瓦主教都死了?”陈宇惊呼道,他回头一看亚尔文,果然从亚尔文的眼睛里看出了惊疑不定几个字…虽然自己和鲁尔瓦只见过一面,但是对他印象深刻,这位主教看起来气质普通,但站在他身边仿佛能够感受到阳光一样。亚尔文对鲁尔瓦的评价更高,据他说鲁尔瓦主教的实力已经几乎快要晋升为枢机主教了,上一次他只用了一个招式就轻易击伤了芬里尔…
“看看,连少爷你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更何况那些守军呢。鲁尔瓦阁下已经成为整个贝劳芬教区的主教超过五十年了,即便是莱特文大人,都比不过这位主教在这里的的影响力,他在整个教区的信徒心中就像是神的化身一样,连神都陨落了,我们这里自然是士气低落。”
陈宇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控制不住,鲁尔瓦主教都死了,自己的父亲难道真的凶多吉少了吗?
一旁的亚尔文心痛地抓住陈宇冰凉的双手揉搓着,生怕他想不开直接去找莱特文了。瓦尔斯基刚刚一直沉浸在回忆里,突然才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某个人,于是问道:“这个年轻人,刚才那个士兵告诉我你叫亚尔文埃斯塔尔?”
“瓦尔斯基叔叔,亚尔文是我在路上新认识的好朋友,他听说这件事之后决定跟我一起回来。我让他暂时姓埃斯塔尔是为了方便行事”
瓦尔斯基眯起眼扫视起了亚尔文,“你不是人类吧,是精灵,吸血鬼还是其他的鬼怪?”
陈宇瞬间汗毛倒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颤抖:“瓦尔斯基叔叔你在说什么…亚尔文他当然是人类了。”
“鲁尔瓦主教曾经在森林里见过一个精灵变形者和一个精灵游侠,想必你是其中一位吧?”
亚尔文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的身手很矫健,但以我的经历来讲,你完全不像是骑士的路子,想来应该是个精灵吧,而且你的外貌太出色了,我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人类。”说完话扭头看向陈宇:“你不用担心,少爷。我是个信仰黎明之神的骑士,但我并不像那些祭司一样狂热,我对人类以外的其他种族并没有什么偏见。”
“谢谢阁下的理解,我确实是个精灵,但对于维特纳没有丝毫的而已。”说话同时,亚尔文像抚摸一只炸毛的小猫一样安抚着陈宇的后背,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有你保护维特纳少爷,我也放心一些。如果少爷你要找莱特文大人的下落,不如先联系罗德和埃里温两位少爷吧,他们听到你回来的消息肯定会高兴死的。”
托蒙德右手拿着一支长矛,身体挺直站在军营外同时留意着周围的情况。自从一个多月前自己从罗斯图尔回来之后,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与曲折,让他从无忧无虑的少年成长为了合格的士兵。正在胡思乱想的他忽然发现远处有人过来了,于是握紧了手里的长矛,如果对方是敌人,自己可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慢慢地,托蒙德的眼神从警惕变成了激动,他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是在做梦。最终,他终于确定骑马过来的人就是维特纳,但是他并没有离开职守的岗位,毕竟他现在是个执勤的哨兵。
陈宇停在了军营的门口,看着眼前的黝黑少年。就在短短两个月前,托蒙德还是个性格跳脱又单纯的少年,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军人,虽然比起其他的士兵显得瘦小,但他眼睛里的稳重比同龄人给人感觉更加成熟并且可信赖。
“托蒙德,我回来了。”陈宇轻声说着:“还好你平安无事,汤普森呢?”
托蒙德的嘴唇翕动两下,颤声说:“呜…呜…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其他两位少爷和汤普森就在营地里,我马上去通知他们。”
托蒙德说完话扭头就朝着营地里跑去,整个营地有三四十顶帐篷整齐的排列着,将一顶大一些的帐篷簇拥在中间,托蒙德跑的方向正是那顶绣着紫百合花的帐篷。因为距离不是很远,所以陈宇清晰地看到托蒙德直接掀开门帘,对着里面激动地说着什么,不一会儿,里面走出了四个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快步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罗德看到陈宇后大声呵斥:“你回来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菲尔姨妈那里!”
“哥哥,父亲大人现在下落不明,我怎么可能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闭嘴!父亲大人他既然暂时失踪,那我就是家族的首领,我现在命令你老老实实地回去,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陈宇难以置信的看着罗德,仿佛自己上次离开之前他表现出来的不舍是假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难道应该眼睁睁地看着父亲生死不明,自己像个懦夫一样躲在一旁吗?”
看到气氛变得僵硬,罗德后面的一位老者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陈宇认出了那个老人是深泉城堡的贝斯塔学士。罗德虽然面无表情,但时不时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表情开始缓和下来,接着对陈宇说:“这次先饶了你,你和你的朋友到我的帐篷里休息一会儿,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陈宇刚要下马,却看到亚尔文淡淡地说:“我没有想到维特纳的哥哥居然是这样的。”
本来打算先走一步的罗德猛地回头问;“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亚尔文冷笑一声,“我的身份并不重要,至少我是真心真意的在关心维特纳,不像你只会发发牢骚。”
罗德右手扶在剑柄上,似乎随时要拔出利剑,“这里是我的营地,你是打算挑战我?”
陈宇把亚尔文拉到自己身后,死死盯着罗德说:“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如果我回来给你造成了什么麻烦,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会走的,至少在确定父亲下落之前。”
罗德冷哼一声,随即转身和贝斯塔学士离开。埃里温和汤普森则留在原地,陈宇观察了一会,发现埃里温明显憔悴了很多,他不再像自己离开之前那样骄傲,反而显得疲惫不堪。倒是汤普森除了稍微长高一点之外,性格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依旧是绷着一张脸。
“维特纳,跟着我走吧。”埃里温说着,同时走在了最前面,将陈宇和亚尔文带到了一定帐篷外,指了指说:“这里是罗德的帐篷,你们到里面歇会,我还要和罗德商量事情,等晚上再来找你。”
“埃里温哥哥…”
“嗯?”
“没什么…等你们忙完了再说吧。”
“啊…少爷,我和汤普森也先走啦,等晚上在叙旧。”托蒙德看出气氛不对,一把拉住汤普森遁走。
等人都走光了,陈宇坐在罗德的床上松了口气,生怕刚才亚尔文和哥哥起了冲突,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帮哪边了。
亚尔文则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身边的气压似乎都低了很多,这让陈宇有点无奈,只好也站起来搂住亚尔文,在他胸前蹭蹭,软软地说:“亚尔文,你在生谁的气呀。”
亚尔文一只手搂着陈宇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对方柔软的亚麻色短发,又轻轻闻了闻陈宇头顶的莫名清香,语气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我已经不生气了。”
陈宇把头埋在亚尔文结实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在生我哥哥的气,希望你能理解他。他也只有二十岁出头,父亲生死不明,家乡被占领,现在又成了队伍的首领,他的压力真的很大呢。”
“我虽然理解,但看到他那样对你,我就恨不得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