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迟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了。
“姓周的!”她压着嗓音喊他,
不是......
他咋比她还疯呐?!
她现在没枪,跟过去就是人型靶子,还拖他后腿,但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前面枪声络绎不绝,子弹在密林间来回穿梭,战况激烈!
在这枪林弹雨中,枪法才是制胜的唯一准则。
巧了,周聿迟枪法还行。
被击毙的人,甚至看不到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发射的,精准度逆天!
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中毒后精神衰弱的人能做到的。
晚上视线不好,却是适合藏匿的最佳环境,温折歆悄摸的从死人堆里也顺了一把枪。
“砰砰砰——”
最后干脆响亮的几道枪声,结束了今晚的血腥与不安。
温折歆解决完明面上的余孽,眸底的冷意才逐渐褪去,赶忙在杂乱的环境里找周聿迟。
“周一!”
“你没死就吱一声!”
她大声喊着,心里忐忑不安,渴望得到他的回应。
顿时,从正侧方传来要死不活的声音,“这儿呢......”
温折歆朝着有动静的方向走过去,
扒开荒草一看,周聿迟跟一个人拧巴在一起,上半身压制着那人的脑袋,对方的胳膊也被他锁住。
地上淌着一滩血,汩汩的鲜血从那人的两个脚腕流出......
周聿迟挑断了他的脚筋。
血泊里躺着一把匕首,反射的白月光格外醒目。
身下那人还在挣扎。
周聿迟是不想扭断他的脖子,又不能一枪崩他,想留个活口,不然他才不会如此狼狈。
“别愣着了,搭把手啊。”他气喘吁吁的唤她,看她没事更是松了一口气。
温折歆过去替周聿迟,一脚踩在对方的后背上,反拧住他的两条胳膊。
她音色极冷,“干嘛留着,提供不了价值的,就是死人。”
恐吓之后,她才抛出条件,“说!你们子弹上的毒是什么?解药在哪里?”
“不知道......”
温折歆现在没有耐心,讽刺的笑起,“看吧,都是不怕死的。”
“带他去快艇上,找个绳子捆起来,留着他,我有用。”周聿迟断断续续的说完。
他坐在地上,身上的湿衣服沾了土成泥,血迹混乱,甭提多埋汰了。
温折歆瞅他一眼,满脑子都是活该二字!
眼底是心疼的,嘴是硬的,“还轮得着你命令我了?”
“下次再忤逆我,我就辞了你!哼!”
周聿迟很是受伤的捂了捂胸口,“都要死了,还要听你这些伤人的话,我好可怜啊。”
“那你还不赶快爬起来!坐船回去了!”温折歆听不得他说些死不死的,嗓门就大了点。
下一秒,她就发现他并不是在开玩笑,精神麻痹让他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喂!”
温折歆干着急,手里这个废物又不能放开,
这狗男人都要没命了,还非要留着这个人质!
服了!
她没办法,只能一记手刀把杀手也打晕过去。
“周聿迟!”
她蹲下去抱他,探了探他的鼻息,才长舒一口气。
驮他的重担子就落在了她身上,她得先带他上快艇!
温折歆环抱住他的腰身,试图将他抗在肩上,蓄力之后,发现她根本站起不来!
“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
以她的力气,借个巧劲,是足以扛起一个标准体重的成年男性!
周聿迟是个例外。
她只能靠拖拽。
噗嘶~
噗嘶嘶......
静谧的荒草中,响起了令人后背发毛的吐信子声音!
有蛇!
温折歆立刻停下,条件性反射的,去分辨着声音的朝向,以及数量。
真是!倒霉透了!!!
定是这里血腥味太重,把岛上的蛇引了过来!
一桩接一桩的麻烦事涌来,温折歆都快要崩溃了!
很快,她便与一条小家伙碰面了。
目测蛇身长一米,粗细适中,就是这身上的花纹吧,很眼熟......
恍然,温折歆记起了它的名字!
黑眉蝮蛇!
这座小岛,叫蛇岛!
岛上遍地都是这类蛇,属剧毒蛇!有万余条!!!
“哈......”
“呵呵......”
果然,人在无语的时候都会笑一下。
杀了她吧。
她心力交瘁的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周聿迟,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走吧,我想到有谁可以救你了。”
她记得,蛇岛上是有观察站和科研人员的,他们长期跟毒蛇打交道,一定会有抗毒血清!
总算不是穷途末路。
黑眉蝮蛇在没有遇到威胁的时候,多半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当然,这也分蛇的野性,还是得靠运气。
温折歆不理它们,一会肩上背,一会地上拖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周聿迟移到岸边。
她又去捡来了所有的枪,站在开阔的地方,不停的对着天上开空枪!
“砰砰砰,砰砰......”
直到,这座岛上的观察站听到枪声,发现他们。
……
京城下起了瓢泼大雨。
主干道的车流仍旧熙熙攘攘,挤着忙于生计的人,在狂风暴雨中,他们渺小的像一粒粒找不到位置的棋。
安逸的高楼里,一双波澜不惊的亮眸,俯视着这一切。
“小温总,有消息了。”
“说来听听。”男人好以整暇的闪了下眼眸,
目光落在远处...那即将被狂风吹折的枝干上。
“周聿迟中枪了,两个小时内得不到救治必死无疑,组织派人追了过去,他活不过今晚。”
随着他话音落下,男人眼中岌岌可危的枝干,‘嘎哧’折了。
他满意的挽起笑容。
“姐姐呢?”他不慌不忙的反问。
“温小姐没事,但......她跟周聿迟一起跑的,目前行踪不定。”
刹那,温清越无辜的眼神骤然狠厉,逐渐捏紧了拳头!
“姐姐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他是笑着说的,白玉般的面容却叫人阴恻恻的,
“去,通知一下温伯伯,该把姐姐叫回家了。”
他转过身,周身气场阴沉骇人,眸光锐利。
对方只瞧了一眼,便立刻低下了头,“属下明白。”
不敢多逗留,汇报消息的人快步退出了房间。
忽地!一道闪电劈来!
深紫色透过落地窗打在男人的面颊上,使其白到发光的面容,更显病态!
本该有着少年气息,如今却一脸阴鸷。
啧。
瞧瞧,再大的树,也会被狂风吹折枝干。
离了周家,他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