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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只要认得我就行,其他人不重要

    一场闹剧从来不会轻易落下帷幕,正如这场网络上的流言蜚语。

    虽然热搜已经被顾彦期撤下,但还是有沈眠风的粉丝扒到了蒋遥的身份。

    华灯初上。

    林至臻和顾彦期将唐医生送到庄园门口时,就发现了不少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四周,企图用手中的照相机拍下什么私密的照片。

    不过就是些小鱼小虾,掀不起大风大浪,况且林氏庄园现在安保森严,他们根本不可能进来,两人也就没理那些追星粉。

    “林少主,”唐医生突然驻足。

    声音有些严肃的说道,“小姐这种私自找私人医生强制性恢复记忆的事情,真的很危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造成记忆混乱,只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我做林家的家庭医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也都知道,所以有句心里话想和您说。”

    林至臻微微点头,见他还是有些局促,随即轻轻摆手道,“唐医生有话直说就好。”

    “少主,当初罗劲给小姐灌的药是他自己研制的,成分不明,当时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我们就更难找到办法了,而且是药三分毒,小姐的身体承受不住试药带来的后果,所以,小姐这记忆,是非恢复不可吗?”

    他这句话可是把林至臻问住了,让他一时语塞,陷入了沉思的漩涡。

    现在不是他们要让蒋遥恢复记忆,是蒋遥自己拼了命的想要找到以前的自己啊。

    他们本无意揭开那些布满荆棘与泪水的过往,只希望她能安然度过余生,忘却伤痛,可在蒋遥的心中,却好像有一把无形的锁,紧紧缠绕着那些不愿释怀的记忆,她似乎在与自己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他们从来没有想要她记起那些不堪的岁月,是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咳!”

    就在这静默而微妙的氛围中,轮椅上的顾彦期轻咳两声,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自暗夜的深渊传来。

    “不用,以前也没什么好事,记不起来就算了,记忆混乱也没事,只要认得我就行,其他人不重要。”

    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想让她记起来的,所以用了些小手段,可是后来看到她的痛苦,他便不这么想了。

    他的执着早就随着那串被他扔掉的花环一起扔掉了。

    记不起来的话,他可以慢慢讲给她听!

    永远记不起来的话,他可以永远讲给她听!

    因为,今天蒋遥越过所有人站在他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完全可以让她重新爱上他,弥补之前不美好的相遇和所有错过的遗憾。

    看他这幅志在必得的样子,林至臻眉间瞬间皱起,对他这幅狂傲的样子,他实在是忍不了。

    怎么就有人会这么狂呢?

    还只要认得他就行,别人不重要,当他们林家人是空气啊!

    送走唐医生后,林至臻斜睨了一眼顾彦期的轮椅,轻嗤一声,“你说你又不是不能站,干嘛非得坐这轮椅啊???”

    蒋遥不见的时候,他比谁都跑得快,现在没事了,他又成这副病病殃殃的样子了。

    顾彦期闻言,眼眸微抬,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挑衅,“站久了腿疼,坐着舒服,还能让你追不上我!”

    他话音刚落,指尖轻触遥控器,电动轮椅瞬间灵活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向前滑去,留下一串令人咋舌的速度与一抹自信洒脱的背影。

    林至臻不禁愣在原地,默默说道,“也不怕翻车!”

    ——

    夜幕低垂。

    林氏庄园被一层轻纱般的夜色温柔地包裹,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四周暗潮汹涌。

    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如同潜伏的夜行者,为了拿到第一手资料,很多狗仔都蹲在周围想要拍到蒋遥的近照。

    可是蒋遥的房间内此刻却是一片宁静致远的避风港。

    她沉睡于柔软的床铺之上,双眸轻合,仿佛两扇紧闭的窗扉,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如同初雪般纯净无瑕的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最上等的瓷器,透出淡淡的、不可触及的美。

    本来沉睡的她卷翘的睫毛突然间紧紧蜷缩,眉宇间一抹难以名状的哀愁悄然蔓延,浓郁得如同深秋夜空中最沉郁的墨色,几乎要将那细腻的面容全然吞噬。

    “顾医生、我们的孩子、孩子没了······”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灵魂深处竭力挣脱而出。

    “顾医生、阿归、不要走·······”

    她的呼唤,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恳求,几分绝望,如同迷失在茫茫人海中的孩童,无助地寻找着唯一的依靠。

    下一瞬,她猛然惊醒,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骤然睁开,闪烁着惊魂未定的光芒。

    那眼中,既有刚从梦魇中逃脱的慌乱,又有着对现实世界重新确认的渴望,清澈而复杂,仿佛能映照出心底最深的恐惧与不舍。

    蒋遥抬起手,随意的抹了下眼睛,然后看着手指上沾染的泪水陷入了沉思。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流眼泪,也不记得刚才做了个什么样的梦了,她越是用尽力量去想,梦里的画面就会离她越来越远,仿佛清晨的露水,阳光一照,瞬间便蒸发了。

    她只记得这个梦好可怕,好多人追她,有刀,甚至有枪,她浑身都是血,还不停的有血从身体里涌出,顺着她的双腿流到脚踝,她很冷,然后肚子一痛便醒了。

    蒋遥伸出双手揉捏着自己的肚子,梦中那份痛楚太过于刻骨铭心,仿佛是她生命中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令人心悸不已。

    她猛地坐起,那份不安驱使她迅速掀开被褥,赤足踏在冰凉的地面上,每一步都踏出了几分慌乱与无措。

    夜色中的庭院静谧而幽深,月光明亮,照亮她逃亡似的身影。

    蒋遥的眼眸中闪烁着未散的惊恐,她不顾一切地奔跑着,穿过长廊,越过被浓密绿植包裹的小径,直到大门口,仿佛那里是逃离梦魇的唯一避风港。

    她的黑发在夜风与急促的奔跑中肆意飞扬,失去了往日的柔顺,添了几分不羁与狼狈,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与泪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蒋遥疯狂的晃着已经关闭的大门,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她心底绝望的回响,听到动静的佣人们一窝蜂似的跑出来。

    “小姐!您冷静点!”

    “小姐您这是干什么啊,这么晚了怎么能出去呢?”他们焦急地呼唤,声音中夹杂着不解与担忧。

    这时门外不期然地亮起了一抹刺眼的闪光灯,如同夜空中突兀的闪电,瞬间击溃了蒋遥仅存的理智,她被吓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都是骗子,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