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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苏琪依旧是一大早就来了安庆宫。

    一见到哥舒阿依,苏琪就激动地上前,拉住她的双手,“我昨日就听说宁儿被放出宫了,真是多亏了妹妹!只是昨日皇上一直在你这儿,我便不好来见你,跟你道谢,直到今日才来,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哥舒阿依拉着苏琪坐下,道,“这点小事,我怎会见怪?不过为何皇上在我这儿,姐姐就不能来了?”

    闻言,苏琪嘴角的笑意显得有几分苦涩,道,“前头刚被皇上责罚过,我总觉得皇上有些厌弃我,所以我就想着不要在皇上面前出现,免得又惹了什么祸事。”

    苏琪这样说,只让哥舒阿依心头又泛起一丝怜悯。

    “姐姐如此善良,皇上怎会厌弃姐姐。”

    可此时此刻,她似乎也只能说出这句话,别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而苏琪似乎也没有讲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香囊,“这是我进宫之前我娘亲手绣给我的,如今就当做谢礼送给妹妹。”

    闻言,哥舒阿依忙是推脱,“如此贵重,我怎能收?”

    “你就收下吧!”苏琪有些强硬地将香囊塞进哥舒阿依的怀里,这才道,“我想了一夜也想

    不到究竟该送你些什么,金银珠钗妹妹定是不缺,原本是想亲自下厨给妹妹做些拿手好菜,又想着妹妹如今怀有龙种哪里能乱吃东西,思来想去,便也只有这香囊能拿得出手了。这里头不仅有安神的药材,还有我娘特意去求的平安符,只希望妹妹你跟腹中的孩子都能平平安安。”

    听着苏琪这番话,哥舒阿依便越发不敢收了,“这香囊既然是宰相夫人亲手所绣,其情谊便值千金,更何况这里面的平安符乃是宰相夫人为姐姐求的,我如何能占为己有?不行不行,姐姐拿回去!”

    可苏琪却是不收,反倒是沉下了脸来,“妹妹若是不收这香囊,便是看不起我。”

    “我怎会看不起姐姐!”

    “那你就收下!”苏琪说着,索性躲过香囊,亲手系在了哥舒阿依的腰间,“这不是什么稀罕物,大不了回头让我娘亲再绣上一个便是了。妹妹你千里迢迢来了陈国,在陈国也没什么亲人,以后就将我当成自家姐姐,将我娘当成你娘一般就是。”

    闻言,哥舒阿依怔住了。

    她知道苏琪这话是一番好意,可……

    她有阿娘啊!

    只是,她的阿娘不要她了。

    想到当初被阿娘逼迫离开

    突厥时的场景,哥舒阿依的心口便是忍不住一阵刺痛,眼圈便也一下子红了。

    见状,苏琪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慌张了起来,“妹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姐姐说错了话惹妹妹伤心了?”

    哥舒阿依却是摇头,“没有,谢谢姐姐的香囊,我定会好好珍惜的。”

    那些会叫人痛彻心扉的话,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听她这样说,苏琪自然不会去深究她到底为何突然红了眼眶。

    只是与哥舒阿依闲聊了起来,一直聊到陈鸿熙下朝。

    她今日,就是故意等陈鸿熙的。

    可听到外头的通传,苏琪却做出了一副害怕的样子来,“这,没想到与妹妹聊起就忘了时间,这下遭了!”

    话未说完,陈鸿熙已是进了屋来,见到苏琪在场,脸色果然不好看。

    而苏琪也是匆匆跪地行礼,低垂着的头也一直不曾抬起。

    哥舒阿依行完礼,见苏琪还是跪着,便忍不住走到了陈鸿熙的身边,轻轻拽了拽陈鸿熙的衣袖。

    陈鸿熙明白哥舒阿依的意思,这才开口,“爱妃免礼。”

    得到应允,苏琪方才谢恩起身,抬眸悄悄看了陈鸿熙一眼,又飞快地地垂下眼眸。

    这样惧怕陈鸿

    熙的样子,哥舒阿依看在眼里,疼惜在心里。

    只是不等哥舒阿依开口,便听陈鸿熙道,“爱妃今日怎么有空来安妃这儿?”

    苏琪咬着唇,没有做声。

    哥舒阿依一位苏琪是被吓坏了,便道,“是我让贤妃姐姐来陪我说说话的,皇上不会责怪吧?”

    陈鸿熙看了哥舒阿依一眼,对于她替苏琪出头有些不屑。

    而苏琪也抓住了这个机会,道,“啊,是,不过时候不早了,臣妾也该回宫了。”

    说着便是行了礼,“臣妾告退。”

    陈鸿熙自然没有拦着。

    只是等苏琪走后,陈鸿熙忍不住捏了捏哥舒阿依的鼻子,“你这般护着她做什么?”

    哥舒阿依打开陈鸿熙的手,揉了揉鼻子,恨恨道,“我还没说你呢!板着个脸做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你看你把贤妃娘娘吓得!”

    陈鸿熙叹息了一声,“怎么?你与她关系甚好?”

    “嗯,还不错!”哥舒阿依一边说着,一边炫耀着自己腰间的香囊,“你看,这是贤妃姐姐送的,说是谢我昨日替她的小宫女求情。”

    陈鸿熙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伸手就夺了那香囊过来,“这等有味道的东西你也该乱带?”

    “怎么

    了?有什么不妥吗?”哥舒阿依不懂。

    毕竟突厥可没有闻了就能叫人滑胎的东西。

    但陈鸿熙自幼在深宫中长大,见识了太多女人间的手段,自然知道,这东西很有可能是来害哥舒阿依的。

    当下便道,“有没有不妥,朕自会叫人去查,若是让朕知道她敢害你,朕定让整个宰相府都不得安生!”

    说话间,已是戾气满满!

    哥舒阿依看着那香囊,眉头紧蹙,“不至于吧?我觉得贤妃姐姐没有坏心思。”

    “人家若是有坏心思,能写在脸上被你知道?”陈鸿熙很是不满的说着。

    许是语气重了些,哥舒阿依沉默了下来,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见状,陈鸿熙便又缓和了语气,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深宫中的女人会因嫉妒而变成什么样子,朕比你清楚。总之,害人之心你可以没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腹中怀的,可是我们的骨肉。”

    这话倒是有道理的。

    哥舒阿依这才点了点头,道,“可,若是查出来这里头没有害人的东西,你得把香囊还我的!”

    那毕竟是贤妃的娘亲亲手所绣,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好意。

    闻言,陈鸿熙微微点了点头,“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