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柔心情复杂,“我现在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不能回答吗?夏小柔?”燕蘅的脸上忽然腾起怒火,转身摔门离去。
另一屋,孩子燕昇忽然大哭了起来。
夏小柔心里猛地揪起。
她冲进屋里。
燕蘅正站在小床前,一下一下轻轻地摇着床。
两个奶娘惶惶不安垂手站在一旁。
荷影看到夏小柔走来,忙解释说,“小公子本来睡着来着,忽然哭了起来,婢子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睡前吃过奶,换过尿布,盖得也厚实……”
夏小柔捏了捏袖子的拳头,走过去将孩子抱了起来。
但很奇怪,孩子到她手里渐渐地不哭了。
两个奶娘大松了口气,荷影的表情,也渐渐舒缓开来。
燕蘅挑眉,看向夏小柔,“这孩子到你的手里就不哭了,可见你们俩有缘分,你还要不要跟着我回京城?他在路上哭得嗓子哑了,我找何人去哄?”
夏小柔怀疑,他故意将孩子弄哭了,然后叫她来哄。
可是她没有证据。
回京城,她也想过,但不是现在,也没想过要跟燕蘅一起。
可现在燕蘅拿孩子说事,她不得不同意。
“明天不行,我得准备下。”夏小柔看他一眼说,“我去京城,我姐姐和她的两个孩子也得去,另外,远儿也得安排下。”
“好,我给你三天时间安排。”燕蘅语气坚决。
夏小柔抿了抿唇,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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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燕园,夏小柔回了家中。
家中的门口,又围了不少村里人。
想来这两天因着大理寺来人,燕蘅真正的身份公开,村里人又来说恭维话了。
看到夏小柔前来,人们纷纷围过来。
“恭喜燕王妃洗去冤屈。”
“我们早瞧出来了,那个闻四小姐是个狐狸精,是没好下场的,瞧瞧,被关押了吧?”
“燕王对燕王妃情有独钟,是不会允许其他人陷害燕王妃的。”
夏小柔皱眉,这才哪里?她怎么就成了燕王妃?
虽然闻霞姝被抓,但卫国公府和夏府跟燕蘅的牵扯,还没有弄清楚。
她这个燕王妃,只不过是个空有的称号。
“没有正式成婚,不得胡言乱语,朝中若怪罪下来,我可帮不了你们。”夏小柔看向众人沉声说。
都是些见识少的村里人,被夏小柔一吓,马上不敢喊了。
只讪讪着围着夏小柔,“夏娘子,你什么时候去京城啊?”
“三天后,我安排好就去京城。”夏小柔朝大家点了点头,进了屋。
宋岩柏朝大家摆摆手,“大家都回去吧,小柔得准备去京城的安排了,你们吵吵嚷嚷的,她出了差错可会怪罪你们。”
村里人憨厚地笑了笑,“我们只是送送夏娘子,可不敢吵闹。”
不管夏小柔将来能不能成为燕王妃,好歹被燕王喜欢,哪怕不是王妃,也是侧妃,最差也是良人。
总而言之,夏小柔是燕王的女人,是京城的贵人,是县令都不敢小瞧的。
村里人为本村出了位贵人,极为兴奋,家家都准备了礼物,送到了夏小柔家。
屋里堆满后,又堆满了院子。
连夏德全和夏陈氏,也厚着脸皮送来了礼物。
宋刘氏看到村里人送礼物,眼红嫉妒却不敢前去。
她怕夏小柔和宋岩柏打她。
好好的福气攀不到,宋刘氏气闷得一天都没吃下东西。
“小柔,你怎么全给了我呢?你带不走,可以转卖掉换成银子拿着傍身。”宋岩柏听夏小柔说,要将村里人送的礼物给他,他连连摆手。
禇纤云也劝着夏小柔收下,他们收着不像话。
“岩柏哥,我那八百亩地,和燕园的四十亩地,要全靠你打理了。这些礼物算是你的辛苦费。”夏小柔说。
“小柔,给你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快别这么说。”宋岩柏摆手。
至于宋远,因为年纪小,京城又远,夏小柔不希望他一直远离父母,劝燕蘅将宋远归还宋岩柏。
小家伙跟着燕蘅学了一年,不管是武艺还是经史政文,都有突飞猛进的进步,赶得上村里童生的本事了。
看着本事大涨个子大长的儿子,宋岩柏和禇纤云都很是高兴,心里感激燕蘅和夏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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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夏小柔和夏小英母女三人,收拾了自己的细软,刚坐进了马车,燕蘅带着人来了。
燕蘅挑了帘子,朝夏小柔的马车说,“小柔,到这边来。”
赶车的夏小英,看他一眼,回头敲了敲马车壁,对车里说,“小柔,是燕郎君。”
马车里,坐着夏小柔和夏小英的两个女儿。
夏小柔微微抿了抿唇,扶着两个孩子坐好,“小姨到那边马车上去,你们俩乖乖坐好。”
“小姨,那边的马车,是姨父的马车吗?”黄大妮问。
夏小柔被问得一噎,她可不敢让两个侄女喊燕蘅为姨父。
“这个问题,以后再回答你们,记住,见到燕王不得喊姨父,得喊燕王殿下。”夏小柔说。
“为什么?”黄二妮睁大双眼,一脸不解。
“因为我们只是普通的定亲,还不是成亲,不是真正的夫妻。就不能喊姨父。”
“哦。”两个小姑娘似懂非似地点头。
夏小柔拢着披风,下了马车。
竹韵看到她走来,马上挑了帘子。
车里,坐着燕蘅,一角的小摇篮里,睡着燕昇。
夏小柔看着睡得安静的儿子,站在马前心里五味繁杂。
“不上来吗?儿子冷着了,可怎么好?”燕蘅伸手将她拽进了马车里。
“他……他不是我儿子。”夏小柔压着心里的慌乱,撒谎说。
“可他是我儿子,夏小柔,你不心疼,我心疼。”燕蘅亲自将车帘子整理好放平。
又扶着夏小柔坐到身侧。
夏小柔心里突突跳着,燕蘅当真喜欢这个孩子吗?
“两个奶娘呢?”夏小柔担心孩子的吃奶。
本来孩子吃的是她的奶水,但燕蘅将孩子抱走了,她的奶水也退了。
她喂不了孩子,没奶娘可不行。
“你担心他?”燕蘅睇向夏小柔。
“他只是个孩子,但凡是个人都会担心吧?”夏小柔找借口说。
“放心,饿不着他,两个奶娘在另一辆马车里。饿谁都不能饿着我儿子。她娘不认他,我来认。”燕蘅冷嗤,又说,“小柔,你说,我要不要把他娘找到,打一顿?不认儿子就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