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是兰英带着人亲自送过去的,一路到了竹林里,也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可见对于他们,谨夫人并不是不愿意见。
只是兰英把东西送过去之后,谨夫人也没有要见她的意思,就只是将她晾在那儿了好一回,才让人打发她离开。
一时半刻的,兰英其实也摸不清楚,谨夫人究竟是什么想法,但她毕竟这是个跑腿的人,没有立场去追问过多,所以带着满腔忧虑,也就回来禀报了江语棠这件事情。
至于江语棠叫她过去送东西,完全是因为抱着侥幸心理,而今看见谨夫人的态度,却也知道多半是没戏,只得放下了这个想法。
皇宫之中不管是谁,都紧锣密鼓的周旋开来,表面上是一片的风和日丽,盈盈水波不曾有半分波澜,实际上,那里藏着多少暗潮汹涌,就只有涉及其中的那些人知晓。
定南侯夫妻也被留在了皇都之中,对外的说法,就只是还在商量要如何确定江语棠的身份。
于是就着这个问题,定南侯夫妇表面上也爆发了一阵争吵,大概表现出的意思就是,定南侯想要认回这个唯一的女儿,而定南侯夫人不肯,两人意见产生了分歧,也就扯出了那些陈芝麻烂
谷子的事情。
一对,将近半百的夫妻携手走过了小半辈子,到这个时候,反倒是生出了婚变来,也让人觉得有些唏嘘。
不过感慨之余,更多的人也是为了看热闹,定南侯夫妇留在皇都之中的这个原因,也站得住脚。
甚至为了真实性,他们竟然还时不时的闹到皇宫里头去,连皇帝都对此避而不见,才因此骗过了所有人。
如此各怀鬼胎的过了一个月,高绮云那边快马加鞭,已经将消息送给了镇北将军,平西将军那边,想必也早早就得了信。
毕竟派去传信的人,可是秦礼亲自挑选
眼看着一场宫变就要产生,江语棠心中也是难以平静,具体就体现在最近这段时间,时常难以入眠。
秦恪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劝她的同时,也加紧了打击齐家的力度,尽可能的让他们无暇分身,也算是削弱了他们的力量。
然而,有些人想要动手,那绝对就是铁了心的,就如同齐家已经被架在了那儿,早就决定要趁着皇帝现在状态不好、以及对良妃的信任,只为了求一个翻身的机会。
这不刚刚听见从西边传来的讯息,就直接组织了一场造反,逼迫皇帝认下齐景林这个孩子
的同时,将皇位传召给他。
诏书一旦立下,许多事情就已经回不了头了,秦礼就算受到了恭维,那又能如何?到最后不还是听命于皇帝的遗言?
而一旦坐在那个位子上,再怎么不满的人,也终将会屈服于于皇帝的威风,更何况齐家并非小门小户,平西将军手上也有一定的兵力。
于是新年宴上,就是他们动手的时机。
“不论如何都得记得,一定要保全自身,其余的事情都可以从长在意。你别忘了,我还在家中等你。”
在秦恪临走的时候,江语棠还是忍不住追了出来,与他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她是明白的,许多事情并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这次进宫之后,要么成功,要么失败,绝对没有明哲保身这么一说。
否则若是成了,秦礼必然不会放过他们,若是不成,齐景林即位之后,也依旧不会放过秦恪。
可以说,在这种人人自危的状况下,江语棠所能够祈求的,也只是那几分心理作用,可是终究,她的那些提醒,也不过只能给人一个心理的慰藉。
所以在秦恪走后,她直接去了竹林、
过去的时候,谨夫人刚好想要离开,瞧着那副隆重的模样,就知
道并非随意出去逛逛。
江语棠之前对她还抱有几分期待,可现在看见这一幕,却是心中凉了一大截。
于是二话不说,就招呼自己带来的那些人,将竹林团团围住,不允许放任何一个人出去。
谨夫人看见她这般模样,还有些意外,不由得微微挑起眉梢,可对于她这一番举措,对方自始至终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反应。
“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将我圈进在这儿,谁给你的胆子?”
一连三问,带的却有几分戏谑,可见对于江语棠这一番所为,她并没有生气,也并不感到焦急。
而江语棠其实已经下定决心,所以此时面对她,也只是面色淡然。
“我来找谨夫人说说话,毕竟真要算起来,我还得叫您一声姨母。”
这话其实多带几分试探的意思,江语棠本来以为,听见这话,对方的面色不会好看,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谨夫人却依旧十分淡然。
“我们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你就这么贸贸然跑过来,颇有几分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思。”
“那不如就说说往事吧,只要姨母愿意听,或者愿意说,我也愿意陪伴在侧。”
说这话的时候,江语
棠颇有几分警觉,似乎生怕谨夫人动怒,这就要强行离开。
她并不像秦恪那样,身处在局势之中,所以她能够做到的,也就只有控制住宫外的谨夫人,让她无法进宫去给秦恪添堵。
偏偏谨夫人明白她的意思,竟然还真的顺着她。
“行了,进来吧,我就知道你会来,早就备好了茶点,打算好好说一说那箱东西的事情。”
谨夫人说着,就转身进了屋子,虽然没有招呼,可那模样却很明显,是要她跟着进去。
兰英难免有些担心,可刚想要劝说江语棠,却见对方摇了摇头,也只能闭上嘴巴。
而江语棠则是跟在谨夫人身后,与她一起进了竹屋之中。
正如谨夫人之前所说的那般,她已经备好了茶点,只等着江语棠进来和她一叙,也不知道之前为什么打扮的那么隆重,做出一副想要出去的样子。
可江语棠依然没有松懈,让自己的人等在外头,随时观望。
只面上做出一副闲适淡然,谨夫人叫她坐,她也就坐下
“其实说起来有些奇怪,我对我那个妹妹的印象已经不太明晰,可在你身上,我却能窥见一二她的影子。但有时候过分逞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