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和齐鹿之间的过节,没几天就已经闹得人尽皆知,而因为两人素来的名声、就存在于两个极端,所以事情传出来的时候,哪怕是不知内情的那些人,也都是站在江语棠的这一边。
再加上当时在铜雀猎场,齐鹿追着江语棠要打她,口中更是不少恶言恶语,到最后甚至伤人了的事情,在场亦有不少人知晓,所以一传十十传百的,舆论也好,道理也罢,都一股脑的倒在了江语棠那边。
至于齐鹿狡辩,说江语棠是故意过来找麻烦的这个前提,也没几个人相信,毕竟从头到尾,江语棠都是按规矩行事,纯粹就是齐家和铜雀猎场玩不起。
于是一时之间,就连齐家的生意也受到了抵制,家中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齐家当然不会顾念闯了大祸的齐鹿,对外说是将齐鹿禁足,更派了家中长辈过来给江语棠道歉,态度放的十分谦和,力求以温和的态度,以及积极处理问题的方式,来挽回齐家的颜面。
可偏偏江语棠不但没有半点得理不饶人,甚至对方越客气,她就越客气,还说择日一定要去宫里给良妃道谢。
齐家人自然连连说着不必,
多次强调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齐鹿的过错,只求江语棠能够网开一面,可江语棠仍是不怪半分,闹到最后两方虽然都假的很,却表现的好像江语棠只是在单纯惧怕良妃,所以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齐家派来的人当然心里不痛快,回去发了一通的火暂且不说,但眼下这种情形,他们除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也拿江语棠实在是没有办法。
事情到最后,自然就是不了了之了,毕竟江语棠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良妃现在正得宠,也不会有人去责怪她。
但不管是江语棠在后头有意的撺掇,还是那些人自发认为,又或者是齐家这些人实在是少了许多分寸,颇有几分小人乍富的丑陋,总之齐家的口碑一下子就跌到了谷底,让被禁足的齐鹿都咬碎了一口牙。
江语棠则是淡定的很,叫了晚浓、兰英、静怡公主和沈珺之过来好好庆祝了一番,外头还以为她在府中多半得气急伤神。
只是此番大获全胜,齐家那边虽然无暇来找她的麻烦,却不代表在其他人那儿就能安然过去。
江语棠在府里歇了一段时间之后,太后就过来叫人过来传话,说是担心她,想要让她入宫
一趟。
对于真心关心自己的人,江语棠也不希望他们太过担忧,所以即使现在都是在特殊时期,江语棠还是进宫了一趟。
只是这一次带的护卫比较多,一来也是她自己不愿意再冒冒失失行事,二来也是怕秦恪担心。
不过对于这一点,太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在见到她的时候,满脸都是关切之意。
“知晓你和齐家的丫头有了过节,哀家也是很担心你的安危,现在看你气色还不错,哀家也就能够放下心来了。”
这话也是从心而论,毕竟这几日,太后也是时常叹气,怕江语棠有什么闪失,也怕她这个孩子会保不住。
所以眼下看见她一切都好,太后自然是高兴的、
但江语棠对此,却有些过意不去,是以在听见太后说这话的时候,她面上也有几分愧疚之色、
“其实真要算起来,臣女也不是全然无辜,毕竟这一次虽然是齐大小姐挑衅在先,臣女你嘴上也没有饶她,这才闹出了这么些事端来。想必这段时间,太后娘娘也是为难的很。”
江语棠这话也非作假,本来今日她进皇宫,就是想着要来道声歉,但太后听得此言,却摆了摆
手。
“齐家的人,最近行事确实是十分猖狂,哀家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办法约束。毕竟你也知道的,良妃怀有双生子,本来就得到皇帝重视,如果哀家多管,那么就算忤逆了皇帝的意思。但哀家心里也有一杆秤,知道你是向来人不犯我,我不是犯人,她来招惹你,受到惩处,那是一定的事情。只是你也太不当心了些,真要是出个什么好歹,你自己心里可过意的去?”
太后训话,一定都是为了她好,江语棠自然也是心中感念。
其实回过神之后,她心中也有几分担心后怕,毕竟按照那天的情况来看,稍有不慎让齐鹿伤着她,那自己或许还能安全,孩子估计就保不住了。
所以此时听到训诫,江语棠也是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女行事总是有些鲁莽,差点害了自己,也害了腹中孩子,这之后必然不敢再这样了。”
太后其实也不过只是说她一嘴,现在看她真的承认起来,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在皇都之中生活也不容易,哀家不是不知道,所以一早,哀家我就跟你说了,倘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尽可
过来找哀家。你就算再怎么不愿意麻烦哀家,秦恪总是你的丈夫,有些事情你们有商有量的,也没必要处处那么圆滑。你若是担心皇帝那边,那只管放心,只要你们占理,皇帝现在也不会姑息养奸。”
太后看的透彻,抓也是为何,之前她从来都不会教导江语棠跟他们正面为敌,
毕竟现在也不像是曾经,他们尚且还不受宠的时候,就算他们不处处圆滑处世,也不会任人欺负。
江语棠也是习惯了用这种不出头的方法,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现在反应过来,才算是有些清醒。
“臣女明白太后娘娘的意思了,日后一定警醒,只是臣女的事情,太后娘娘就莫要替臣女讨公道了,咱们小辈能解决的事情,犯不着让您和皇上之间心存嫌隙。”
江语棠这也算是有什么说什么了,也是真的担心太后和皇帝之间的母子情分。
可太后听了这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冷哼了一声,目光也凝了起来。
“皇帝也是老了,竟然任由钦天监那些人诓骗。这事儿这样算起来,也有良妃的一笔。哀家还没老到看不清东西呢,想在后宫这种地方胡言乱语,也是胆子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