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棠其实并没有那么伟大,这个孩子她纵然珍视,也会为眼下的局势所权衡。
毕竟他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胚胎,还没有长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如果秦恪不想要江语棠也会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决定要不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为这个孩子负责。
所以在秦恪表态之前,江语棠并不会多说什么。
可这话听在秦恪耳中,却难免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我怎么会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自然是对他殷切期盼。”
话说的不算多,却已经足够表态,江语棠心中其实也是稍稍松一口气的。
毕竟她也不知道,如果秦恪不要这个孩子的话,以她一人之力,能否让这个孩子安安稳稳地长大。
可如果秦恪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那么他现在到底在犹豫什么?
江语棠着实是有些疑惑,索性也就问了出来。
“那你为何非要躲着我?这不是一件好事吗?可你看起来却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秦恪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也确实知道自己的态度,让江语棠产生了误会。
“今日的事情,其实我有些生气,但我也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原因,并不想迁怒
于你,所以我才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并没有其他意思。”
此言一出,江语棠也就明白了心中稍稍安定的同时,却也难免为此感到好奇。
“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不高兴?不妨说给我听一听,说不定我有主意呢?”
听她话中十分真挚,秦恪都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可这样的沉默看在江语棠眼中,却莫名其妙的让她醍醐灌顶。
“所以,你生气是因为我?”
猜出这个答案,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心虚,而是能够让秦恪为难,却又不好说明的,就只能是因为她了。
结果还真让她猜中了,秦恪在惊讶一瞬之后,也还是点了点头。
这下慌乱的就成了江语棠。
“我今日应当没做什么错事吧,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这理所应当的态度,倒是让秦恪都给气笑了,也是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颊。
“我与你说过许多次不论如何,不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可你今日主动去惹事,又让我给你安排的那些人按兵不动,最后反而伤着了自己,你说我为何会生气?”
江语棠这下可装不了理直气壮了,目光也微微有
些躲闪起来。
“平时我也没那么容易被气着,这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才出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吗?以后我定然不会了。”
定然不会这种话,南烛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所以现在听来,也是无动于衷。
他于是微微板起了脸色,说出的话也是一本正经。
“不论有没有这个孩子,我都希望你明白,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比你的安危重要,所以不论如何,也别太本末倒置了。”??
江语棠也是经过了今日,才知道有许多事情并不如同自己所料想的那般,就会一帆风顺,特别是知道自己身怀有孕之后,也更加是心有余悸。
所以秦恪说这话,他也算是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没有与他继续狡辩。
两人就着此事说开,总归也是没了隔阂,于是干脆一同回了屋子里头睡觉,只是两个人躺在床上,却一个也睡不着。
“你说咱们的孩子,究竟是会像你,还是像我?”江语棠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秦恪微微沉默,似乎也在思索,过了一会儿,这才回道:“若是个女儿,像你自然是好看的,但性情不能如你一般鲁莽,我更盼着她能护住自己。
”
这怎么回个问题,还要夹带私货,说一说自己的错处?
江语棠心中有些气,可偏偏秦恪到底也没怎么说错,她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那若是生个女儿,性格就像你,年少老成,长大后也是运筹帷幄,天天板着张小脸,对谁都冷冷的。”
江语棠说着说着,自己就给逗笑了,她甚至在想,如果是像秦恪的话,这小丫头该多有意思。
秦恪也是失笑着摇了摇头,,可想了想,却又说道:“冷着脸也好,你我的孩子,总归不需要去看旁人的脸色,日后若有得她心意之人,也许得捧着她才好。”
这话说的,甚至让江语棠有些不敢想,倘若真的生了个女儿,会不会被她爹宠上了天去?
不过说到底,这也都是后话,现在提来也没什么用。
两人说了会儿话,江语棠就困了,打了个呵欠,慢慢的就沉入了梦乡。
秦恪听着身边的呼吸渐渐均匀,才转过头去看着江语棠,看了好一会儿才睡下。
到了第二天,江语棠也算是睡到了日上三竿,虽说昨日受到了几分惊吓,可她的身体也不至于弱不禁风,很快也就调整了过来。
不过
很显然,身边照顾的人更加重视一些,其中以晚浓为最,只差没把她给供起来。
江语棠烦了,索性也就把她赶了出去,自己也好落个清净。
等没过多久,兰英就过来了。
为了让兰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一次江语棠并没有草草揭过,而是自始至终都冷着张脸,等着她接下来的反应。
兰英其实是没那么怕的,但这并不代表她对这件事情就并不重视,所以见到江语棠,她便直接认了错。
“昨夜奴婢想了许久,也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因为保护主子,本就是奴婢想要去做的。”
她说的是想要,而不是应该,只说明这件事情发自于真心,而并不来源于责任。
只是江语棠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她却只给了这么一个回答,也难免让江语棠有些无语。
只是心中刚想要生出几分气恼,兰英之后的话,就接了上来。
“可这一切不论如何,都是站在奴婢自己的立场上来说,奴婢没有考虑到主子会担心,这本就是错误之一,而忘记了主子之前的教导,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得不偿失的用自己的安危换一个出师之名,这才是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