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英从来都是一个聪明人,有很多话不必江语棠说的太过明白,她心中就能够清楚,所以江语棠也不愿意把话挑明,大多都是让她自己去想。
款对于江语棠究竟为什么生气,兰英又为什么隐瞒,又究竟隐瞒了什么,晚浓其实一点也不知道,就只是干着急地看了看江语棠,又看了看自家主子,一时之间眼泪都快要挤出来了。
“你究竟做的是什么打算?赶紧和主子说啊!主子现在可是受不得气,你就别让她问了!”
估计是这后半句话,让兰英反应了过来,她赶紧把又朝江语棠磕了个头,而后才说道:“如果只是闹了那么一番,他们就算会被惩处,也终究都是不痛不痒,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么一件本来就不占理的事情,更加记恨上主子。所以奴婢想着,至少要把事情稍微闹大一些,让他们不好轻轻揭过。”
“所以你就拿自己的伤,甚至是自己的性命,来给我换一个出师之名?”
兰英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她原本想说,自己知道肯定会受伤,但绝对不会伤及性命。
可这些话又不能说,只能沉默。
这样的反应,也足以证明江语棠猜的不错。
但自己猜到是一回事,对方亲口承认,又是另
外一回事。
江语棠一下子竟然给气笑了,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这么说来,我倒是有些窝囊,竟然还需要利用自己身边人,才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兰英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江语棠所不愿意看见的,她从来不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相对于让那些人吃瘪来说,她更愿意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侵害。
这也是江语棠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
可兰英不是这么想的,在她的概念里,如果能够让自己发挥更大的作用,她并不介意牺牲自己。更何况这一次受的伤也只是小伤,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我瞧着你一时半刻,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恐怕还会觉得自己做了个无比正确的选择。你自己反省去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这其中的意思,恐怕就是如果她不认错,江语棠就再也不愿意见她。
相对来说,这已经像是放弃的语气。
兰英从来都没有见江语棠生这么大的气,还是对着自己,一时之间眼眶也微微红了。
可想到自己若是留下来,只会让江语棠更加生气,而她估计也不想要听见自己唯心的承认错误,所以只是沉默了片刻,就朝着江语棠磕
了个头,退了下去。
江语棠只觉得自己眼前又有点花,忍不住在心中问十三,怎么她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
然而十三什么都没有说。
江语棠想想,找他也没什么道理,毕竟她虽然是穿越的,可到底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病痛,总不好什么都归结在系统身上。
兰英这么一走,晚浓也是忐忑了起来,她也知道江语棠这一次气的不轻,本来还想着替兰英说两句好话,可看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又想想兰英自作主张做出的那些事情,完全能够理解江语棠为何生气。
所以也只能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陪在了身边。
“主子一定要消消气,就算不为了自己想,也至少为了小主子想想。”
江语棠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也存了几分提醒的意思,对晚浓说道:“你也给我记着,我江语棠做什么事情,都求一个光明磊落,绝对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替我受苦,替我做局。你们只管保护好自己,旁的事情我自有决断,用不着你们替我操心。”
江语棠的语气其实是有些放缓的,毕竟刚才就已经发了脾气,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现在也没必要闹得人人心中不宁。
何况她刚才说完之后,火气也就小了许
多。
可即便是如此,晚浓依旧是战战兢兢,也不知道是被她吓着了,还是单纯只是担心江语棠。
“您今日说的话,奴婢们肯定都记着,以后也不会再犯。您消消气现在,还是好好安胎重要。”
安胎?安什么胎?
江语棠有点懵。
可她到底也是个成年人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刚才只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此时也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小腹,想起了刚才晚浓的那句小主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提到这件事情,晚浓自然也是高兴的,所以也顾不上江语棠还在生气,笑着说道:“您昏睡的时候,已经有太医过来诊过脉了,说主子已经有孕一月有余,只是因为月份太小,一直也没感觉。若不是这一次受了惊吓,情绪有些过度,恐怕也显现不出来。不过太医也说了,您是初次有孕,经验不足,再加上这一次又动了气,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得格外谨慎一些,千万不要再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王爷的意思是,最近这段时间府里直接闭门谢客,谁也不见。他说她会安排好一切,主子也不必操心了。”
提到了秦恪,江语棠不由想起来,刚才自己醒来之后,他就只是抱了抱自己,自始
至终也没有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有了这个孩子,他到底作何感想。
所以江语棠一时之间也有些忐忑,于是问道:“我今日回来的时候,王爷是不是生了很大的气?”
晚浓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可江语棠微微皱眉,她就什么都说出口了。
“王爷不是知道您有孕之后才大发雷霆的,而是您一回来,就直接问罪了好几个人,今日跟着咱们去的那些暗卫,一个都没有逃过,都受了罚。奴婢和兰英也被骂了,只不过王爷说咱们是主子的人,如何处置,还得主子醒了以后再说,就没有多罚。”
晚浓说着,自己就跪了下去,“主子您罚奴婢吧,没能照顾好主子,本来就是咱们的错,奴婢若是再有用些,今日也不会闹出那么大的祸端,还让主子受了惊。”
晚浓说的是声泪俱下,可见对于今日的事情,对于江语棠昏迷,她是真的当做是自己的错,懊悔不已。
可是江语棠知道这些都怪不到他们头上,归根结底,是那些人针对他们,所以才显得他们如此寸步难行,于是轻叹一声,让她起来。
“不是你们的错,也不必如此处处反省。你们只记得,以后我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听,别再忤逆了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