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怎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警惕一些总是没错。
江语棠对于定南侯夫人的提醒,虽说觉得她说话实在难听,但到底也是领了情,所以这次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于是又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就到了王府门口。
定南侯夫人先下去的,他们来之前,秦恪就已经让管事的打点好了一切,所以此时他们刚到,就有人将他们的住处给安排好了。
锦王府确实是个什么安全的地方,至少在这里,绝对不会有旁人的眼线牵扯其中。
定南侯大约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干脆也不装了,跟在自家夫人后头,也算是十分殷勤。
江语棠瞧着他们进去,目光就冷冷的看向了秦恪。
“今日这种场面,你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定南侯方才那一番话,我险些就没接住!”
抱怨之中,也确实有几分问责的意思。
秦恪却也不惊慌解释,只是反握住她的手,“可我瞧着,你刚才也算是游刃有余。”
话音未落呢,就感觉到自己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
江语棠恶狠狠的握着他的手,一只没握动,就用两只手一起来握,恨不能将他的骨头都捏碎才
好。
可偏偏女子的手本来就十分细腻,哪怕是两只手的力道,也不足以伤人。
秦恪也就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和她解释了起来,“人确实是才到的,本来想让人和你说上一声,没想到你竟然去了皇宫。我的人扑了一个空,又得他们过来演戏,自然也就这样安排了。”
这解释的理由确实十分充分,江语棠也觉得估计就是事实了。
所以心中的气恼也消下许多。
“那他们这些时日住在何处,你可都安排好了?”
秦恪一时无奈,轻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会好奇,他们都来了,我们的婚约要何时才能履行。”
这当然是江语棠也关心的一件大事,可偏偏此时提起,叫她有些羞赧起来。
“你我也不是第一日相处了,我也不太在意那些,倒是最近南月使臣来了,叫我有些担心。”
秦恪于是回握住她,安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我手中也不是没有筹码,无需太担心他们会从中作梗。”
江语棠其实也是知道的,良妃这一次来势汹汹,也实在是得罪了太多人,如此一来,贵妃那边首先就不会让她太过得意,即使江语
棠今日还特地提醒,让贵妃不要轻举妄动,秦礼和他的支持者也不会任由良妃这一群人出尽风头。
这一切其实都是可控的,可江语棠除此之外,更有几分好奇。
“这些时日,我仔细想来,只觉得十分怪异。按理说你现在的处境,于皇位根本没有一争之力,除非你愿意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还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才能有些坑。他们针对你,确实能够对五殿下产生一定的影响,可总不能说,五殿下没了你,就守不住这个位置吧。”
江语棠确实喜欢秦恪,可大多时候,她也不会因为这份喜欢,就失去判断能力。
这么多年,秦恪从来都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他所求的也不过就只是为了自己的母族平反,所以暗地里不曾多加筹谋,也不会为自己拉拢太多权势。
有许多事情,他确实有这个能力,只是从来不屑于去做,这就是为何时至今日,和秦礼也不曾有分庭抗礼之势的原因。
良妃针对他们,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拔除了一个助力,秦礼也依旧是天命之子。
可是对此,秦恪却似乎有答案,“他与我那位姨母,应该是有些交易。
虽说未必在统一战线,可他们暂时还是联手的。姨母一定恨我入骨,所以在同盟之余,让人针对于我,其实也并不稀奇。”
江语棠心想这哪里是不稀奇,这简直是再稀奇不过。
就因为当时一场抱错,自己的亲生妹妹过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于是就恨了这么多年,甚至延续到了下一代,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位谨夫人的心眼,还真是挺小的。
江语棠对此,实在是有些看不懂,却也依旧提醒道:“我今日在贵妃娘娘那儿得知了一个消息,那便是良妃娘娘以前,似乎流落到南月,所以和南月的人才有所牵连。这一次,南月的使臣来访大渊,以他们的性格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总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既然如此,你不如从这些过去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贵妃知道的一些事情,有时候就连秦礼也是不说的,所以秦恪的了解也有限,此时,江语棠提醒也就点了点头。
“我会去查,这些时日你就在府中休息,不必外出。有什么事情,让定南侯夫妇替你做主便好。”
说到定南侯夫妇能为自己做主,江语棠就不由想起了今日
,他们的所作所为,以及在马车上,定南侯夫人和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江语棠还真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所以你到底允了什么好处出去?不会是将全部身家都给舍了吧?我与你成亲之后,还是要过日子的,你那么大一个王爷,不会还要靠我养吧?”
夫妻之间,确实应当坦诚,但江语棠一向很少去探究旁人的事情。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她把话说的尽量轻松,为的就是如果秦恪不想说的话,那么至少可以顺着台阶下。
可对于秦恪来说,除了有些机密暂且不好宣之于口,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秘密。
“一朝天子一朝臣,定南侯纵然有功绩,也会担心新帝登基之后,会不会遭到忌惮。我能承诺他的,就是当秦礼继承皇位之后,尽量劝说让他们继续留在南疆驻守。那里本就是他们的家乡,估计他们也不愿意离开。”
秦恪说起了这个要求,江语棠一点也不意外。
定南侯夫人对于那片土地,看着就如同家人一般重要,而定南侯从来都是一个夫人在哪儿,他就在哪儿的性子,一定会按照定南侯夫人的要求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