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韵没想到，他会来公司接她吃午餐。
接到电话的时候，她还在跟着开会，蔡容听见她的手机铃声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心思接电话？你的事情还没商量出结果，给你好几个方案你都不行。”
确实不行啊，她自问没本事说服姜颂儿和顾南绎。
前者她不熟，尤其是姜颂儿其实挺瞧不上她的，顾南绎么，其实挺不好说话的，尤其是如果承认了他俩在谈恋爱的话，他还抱着姜颂儿，那姜颂儿就是小三了，他怎么可能允许。
第一个电话她按了静音想要当做没看见，但是顾南绎第二个电话拨过来的时候，颜韵小心的偷瞄着蔡容的脸色，她在想她得罪谁比较好。
蔡容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看见上面的备注还是将她的手机还给她了，挥挥手表示大家可以出去了，“接。”
“在哪儿？我过去接你吃午餐。”
颜韵下意识答了在公司，她有点疑惑，“有什么事吗？”
那边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蔡容用食指戳着她的太阳穴，“我说你到底行不行？”
她眉头皱的很紧，“哄金主开心不会吗？你到是好，金主打电话过来你还问有什么事？顾总什么地位你不知道么？你今天要是把顾总哄开心了，以后你在娱乐圈横着走，还用得着如今被姜颂儿的粉丝这么泼脏水？”
车到谭记停下，一直到他点完单，颜韵都有没跟上他的节奏。
他平常是吃西餐厅多的，谭记是她比较喜欢。
尤其是，午餐和晚餐是不一样的，晚餐大部分时候有一种吃完饭要睡觉的暧昧感，但午餐是真正的单纯的约会感。
忽然就想起蔡容最后的那句话——
【多少姑娘想攀上顾总啊，你运气好踩到狗屎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上姜颂儿，那是他的逆鳞。】
他们之间，终究是不可能真正的谈上恋爱的。
吃完饭，顾南绎优雅的擦着嘴，他说，“我们结婚，你有什么要求你告诉我。”
他平淡得仿佛是问她方才喝的汤咸不咸一样。
或者说，他甚至是在通知她，并不是询问她的意见。
颜韵捏着勺子的手吓得没拿紧，掉回碗里啪嗒一声清脆的陶瓷碰撞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拒绝，“不要。”
顾南绎扶了扶眼镜，眼眸平淡无波，“嫁给我，往后你的事业发展不会逊色于颂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颜家如果你想要收拾，我可以帮你都拿回来。”
颜韵摇头，“我不想要颜家的东西，事业发展我也可以自己努力。”
颜家的东西，说白了也并不是必须是她的，颜家父母想要给谁是他们自己的权利，给她她感恩，不给她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如果有顾总捧，那肯定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他捧她自己虽然不一定能大红大紫，但一定吃穿不愁的，毕竟导演都说她是天赋型演员。
至于嫁给他，顾总帅气多金舍得花钱，如果她走投无路，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金主。
可是他喜欢姜颂儿，他一颗心都扑在姜颂儿身上，他不是一个很好的丈夫。
她可以赌她的青春，她不想赌她的婚姻了。
她说，“如果你觉得放过小枫让你得罪了姜小姐，从而心里有气，或者说你对我还有点感觉舍不得，那我可以再陪你一段时间到你腻了，但我们不结婚。”
顾南绎往后靠着椅子，双腿交叠优雅的翘了二郎腿，英俊不凡的脸扯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愿意不要名分的陪我，不愿意嫁给我当顾太太？”
颜韵点头，没有退缩的直视他的目光，“是的。”
“顾总想要结婚，就算是娶不到姜小姐，也大把的女人往上凑，没必要盯着我，我不愿意当顾太太。”她也笑眯眯的，“当然，顾总一向大方，想要捧我的话，我也是很感激的。”
顾南绎笑容不变，他身子甚至往前了点，单手绕着她的头发把玩，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我只喜欢捧顾太太。”
他的气息太浓，颜韵觉得有点丧失她的理智，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呼吸到新鲜空气，才说，“于导说我是天赋型演员，蔡姐说我是有潜力的新人，顾总，你捧我的话，该是不亏的，能为公司赚很多钱。”
“你已经签给东娱了，挖你过来还要赔违约金。”他说。
颜韵眨眨眼睛，“那你应该相信我能为你赚回来。”
“我不缺那点钱。”他说，“我28了，到结婚的年纪了，所以，我缺太太。”
颜韵哼笑，“那我们交易失败了啊。”
他把身体收了回去，矜贵淡漠的就这么瞧着她，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寡淡得把平日里温润的伪装都收了起来，“嫁给我不好么？金钱，名利，作为顾太太都唾手可得，更何况，你喜欢我。”
更何况，你喜欢我。
像是一根细长的针，戳破了大大的泡沫，带着碱性的液体蔓延在心口腐蚀，却又酸又涩。
带着绵长的钝痛。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他啊。
嘴角哼笑的弧度愈发的浅淡，颜韵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表情，交往的礼貌微笑，“顾总，喜欢和结婚是两回事，喜欢你就要嫁给你的话，那顾总天天办婚礼办三年新娘都不用重样的，更何况，我既然决定和你分开，自然有我的道理和打算。”
“哦？颜韵，你知道你拒绝了我以后会怎么样么？”他笑着，但颜韵能感觉到明显的不悦，棱角分明的侧脸阴鹜。
颜韵淡淡的想，姜小姐不是拒绝了那么多年么，瞧着也没怎么样啊，不也照样被当成心尖尖似得捧着么？
想是这么想，她面上笑容不减，礼貌客气，“我当然是相信顾总如传闻中那么绅士，被拒绝了也照样是绅士，大气宽容。”
他就这么盯着她，颜韵都被盯得毛毛的，却忽然见他扯开一抹笑，是那种真正的愉悦的笑，“希望下次你可以这么说。”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颜韵瞧着蔡容打过来的电话，答，“我好像把他得罪透了。”
蔡容语气很不好，“说你没眼力见，你能抱上芋城最年轻有为的黄金单身汉，说你有眼力见，这么粗的大腿你给得罪了，你做事不用顾忌后果？签你这么久从来没有发觉你这么事儿！”
颜韵努努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也不能全怪她吧。
刚挂了电话走出餐厅，又进了新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