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面露为难,磕绊地说:“我确实一直跟着她,但她下课后进了卫生间,我就回避地等在了在外面。”
“但是过了很久以后我发现她还没有出来,就叫住了路过的女学生帮我进去叫她。”
“但等她出来的时候告诉我里面根本没有人!”
陈淮松开手,握成拳放在身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着脸说:
“给我一寸一寸地找,把所有能躲藏的地方都给我彻彻底底地翻一遍,找到后马上联系我!”
“是!”
他走进教学楼里,大步地上了楼,翻找了每个教室和卫生间的角落。
没有,都没有!
他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走动间悄无声息地砸落在了地上。
贺年之赶到时看到陈淮疯了一样不停歇地奔走在教学楼里,快步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皱起眉头看着他:
“阿淮!冷静点!”
陈淮眼睛红得恐怖,喘着粗气,一拳砸在了墙上,控制不住情绪的低吼:
“冷静?冬夏不见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晚一秒钟她都有可能会更危险!”
贺年之明白他在想什么了,迟疑道:“你是说……可能是陈天昊?”
他也不能确定,只凭测测地说:“他如果是为了报复我,那这些就都有可能。”
“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陈淮站在原地努力回想着附近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放在兜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有所感应地和贺年之对视了一眼,拿出手机,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
他接起来放在耳边,听见了陈天昊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陈淮握紧放在身侧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声音冷得吓人:
“陈天昊!”
陈天昊实在仓库里破旧的椅子上,阴笑了几声:
“咯咯咯,看来你很想我嘛?”
他不想和陈天昊废话,直接说:“你把她藏哪了?!”
他好像觉得很有趣,嬉笑着说道:
“她?你说的是谁?哦!是不是那个女人?我这儿倒是真有一个。”
他听着他的话拳头咔咔作响:“你不用给我装傻,说,什么条件。”
陈天昊知道自己抓住了他的命门,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紧不慢地拿着手机走到被绑住的冬夏面前,对着手机说道: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我要的很简单,今天晚上八点,你一个人带着五千万现金,还有一辆越野到我给你发的地址来。”
他眯起眼,话锋一转:“听清楚我的话,我说了,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敢报警,我就拉上她给我一起陪葬!”
说完拿着刀挑起冬夏的脸,笑的得意对她说:
“来,让他听听你的声音,和他说说话?你不想早点见到他吗?”
陈淮冰冷的嗓音紧张到干涩:“别碰她!”
冬夏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盯着他,满是唾弃,不发出一点声音。
陈天昊看着她厌恶的眼神,被刺激得面目狰狞,用足了力气把冬夏扇得偏过头去。
“啪!!”逼她发出来一声微弱的闷哼声。
她咬着唇,嘴角渗出血丝也不在意,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手掌掐住她的脸掰了过来,故意对着话筒感慨地说:
“啧啧啧,看看她这个倔强的样子,还真是招人疼呢。”
手机里传出了陈淮紧张的呵斥声:“陈天昊!!”
“你要是再敢动她一下,我保证,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要亲自把你的骨头碾碎,挫骨扬灰!”
冬夏痛苦的闷哼声传到他的耳里,心脏刺痛到难以呼吸,几乎控制不住的双手颤抖,红了眼眶,干涩到刺痛。
这感觉比杀了他还要痛苦的难以复加,手机里是被挂断后的忙音,同时带来的也是他的内心深处的无助。
放在耳边的手泄力的垂落,从始至终挺直的背在贺年之的视线里变得有些颓废,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陈淮。
从他认识陈淮起,他像是一直矗立不倒的墙,迎风而立的松,永远不喜形于色,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做所有事情都能够游刃有余,是他们整个公司的核心和支柱,可现在的他,脆弱清晰可见,心里更像是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被淋得湿透,满目疮痍。
才让他恍惚想起,他也不过是一个才二十岁出头正式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家庭和生活在逼着他,推着他不停地往前走。
贺年之看他沉默着不说话,嘴唇开合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他身后安静地陪着他,过了短暂的几分钟,又像是过了很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陈淮直起身,转过头看向他,又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样子,声音沉着冷静:
“贺哥,如果我回不来,替我照顾好她。”
他想到了什么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
“还有,她的生日快到了。”
贺年之瞳孔一震,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赵一凡一样这么叫自己了,有些苍白地看着他:
“阿淮。你.....”
他把手习惯性地插在兜里,握着手机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上面的棱角,自嘲地勾起嘴角:
“他是陈天昊。”
贺年之听完也陷入了沉默,对啊,他是陈天昊,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带走冬夏呢?
陈淮眸光一暗,想明白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下,拨通了陈志明的电话,头一次向他低了头,妥协道:
“爸。”
他心里清楚,以他现在自己的能力,没有办法护住她不受伤害,他只能求陈志明,求他帮他。
陈志明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为了保住他也不会拒绝,但他有一个条件。
贺年之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可他看到了陈淮眼里闪过的痛苦和无奈,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最后声音几乎哽咽:
“好,我答应你。”
他虽然不知道陈志明说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陈淮一定被剥夺了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他挂断了电话,擦过贺年之的肩膀,落下一句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