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也是客气了一番后，才收了下来。
毕竟这家伙的脾气，他在上次回来就知道是出了名的不好，要是不按照她说的来，她压根不做你生意。
你有钱，有权，有实力，又怎样？
钱在这里不过是废纸一张，权力也无法审判这里，实力早已经在踏入这里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更何况没有一个外来者敢在这里动手，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是逃犯。
若是对其中一人动手，那你很快就会受到这里众人的“欢迎”。
这些人身上至少背负着一个不可逆转的罪名。
他们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又有何惧？
“你对我胃口，哈哈哈……”那老婆婆见庆幸不拒，倒是有种伯乐遇千里马的那种感觉了。
“老婆婆，我问一下，这个怎么卖？”庆幸见对方情绪到位，便开始询问真正想要的东西，是放在角落的一块破石头。
那老婆婆笑了笑，“识货，识货，这石子可跟了我六七年了。”她回忆道：“当年我初入这里时，就是这石子，给我绊倒了。”
她好像有些生气，但又觉得有些好笑，“我一个堂堂6级异能者，更何况是个体魄系异能者居然被这玩意绊倒，即我没有异能，但我的身体素质可不是常人能比，可就被这颗不起眼的石子给绊倒。”
庆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那老婆婆又继续说道：“那会我就把这玩意捡起来收藏着，毕竟那会能弄倒我的人都没几个，这玩意也属实是稀奇。”
她又将目光放在庆幸身上，这时才发现对方面容无比俊郎，她眼睛都瞪直了，一脸花痴相。
“我靠！还是个大帅比！要不你和我谈个恋爱，我把这玩意免费送你？”那老婆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
庆幸摇摇头，“我就不老牛吃嫩草了，您的美，是世间独一流，岁月的痕迹也无法抹除您的魅力，我还配不上您。”
老婆婆虽知道对方是在婉拒，但对方这种高情商的说法也让她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好说，好说……”她慢慢平复了一下情绪，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样吧，你帮我个忙，我把这玩意送给你。”
庆幸思索了片刻，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询问：“是什么？”
“杀个人。”那老婆婆的眼中突然出现一股杀意，语气也冰冷了许多。
“谁？”
“第七层副首领，凡杰。”
庆幸冷声道：“一枚石子，换一层副首领的命，不妥的交易。”
那老婆婆见周边没人，拉低声音。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这石头是什么玩意？”她声音冷了几分，“哪怕用它换首领的命都没问题吧？”
庆幸眼睛漠然：这家伙，识货。可这东西就自己和01看的出来，她难不成也能看出来？
可他心中起疑，上一次回来的时候，她很快就卖给自己了，甚至卖给自己时还有些开心，说自己是冤大头，但这一次又是为什么才会这样？
难道是「曙光」动的手脚？想让自己刺杀凡杰？
第一种可能性很大，他们可能在密谋什么，还是针对自己的。
至于，第二种可能性太小了。
凡杰，现在是七级自然系异能者，异能【风暴】。
以如今的自己恐怕还没近身就已经死掉了吧？
“喂，怎么样？”那老婆婆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本来她情绪就不稳定。
“这笔买卖，我亏。”庆幸不打算交易，尽管这石子对他目前而言还重要，但还不足以打破目前的计划。
那老婆婆听到他的选择后无声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老婆婆似乎怕对方不感兴趣，便加了一句，“听完后说不定我还会把石头给你。”
庆幸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选择在她一旁坐下。
那老婆婆望向碧蓝的天空，一片片云层相连在一起，就好像在天空中的一个巨大而又不规则的。
她开始述说。
“我叫于琴芳，我和凡杰是旧相识，按照现在年轻人的说法我们应该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直到四十年前，那年我二十一，他二十二。”
她顿了顿，好似是在回忆，又好似是在强迫自己开口，“那年是「戮群」来的时候，那群畜生将我们整个方源市的人全部屠杀殆尽，那会我和他才不过是四级异能者，自己逃命都来不及，也没有余力去救助别人，而我们两人也是方源市仅剩的幸存者。”
她眼角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被庆幸捕捉到了。
“按照常理来说，防护洞一般来说是不可能被找到的，但那年如此偏僻的地方却被一只贪兽找到，紧接着它告诉了所有的「戮」。”她声音忽然带有愤怒之意，不知为何开始突然骂人，“妈蛋！艹！”
过了片刻后，她才恢复情绪，扶着额头神色痛苦，声音也低了几分。
“抱歉，我失态了。”
庆幸摇头，让她不必在意。
她有些无力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讲那个未说完的故事。
“我当初一直以为是我们运气差，才被找到。可当那件事过了七年后，我才知道，是凡杰将防护洞的位置告诉那个贪兽，而他的条件是，让我们两人活着离开。”
她眼神有些恍惚，朝庆幸看去。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不可置信？用一城的人，换两条贱命。”
庆幸没有回答，他知道凡杰这个人，八次回来自己敬佩他八次是英雄。
因为，他一人拦下整个「戮群」为其他人逃命争取时间，护下一层人的性命，坚持了整整五天。
最后，尸骨无存，到处都是「戮」残缺的尸体，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吸入，淡蓝色的血水浸染大地，升起越有数十厘米之高，就仿佛是海水上涨到了陆地般。
每一次他最后的选择都是牺牲自己，来保全别人。
这和于琴芳说的人，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牺牲别人的恶魔，一个是拯救别人的天使。
两者天差地别。
也许，于琴芳是编造的谎言？又或者，是凡杰后来幡然醒悟，想偿还自己的罪孽？
这些，他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