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泱泱从那以后只要是送给苏从霜的药,他都习惯性用银针试了又试,连着过了几个月,苏从霜的病情才慢慢好了起来,而正如陆泱泱所料的那样,吃了毒药的叶灵儿,吐血不止。
那日椒房殿阳光正好,她惬意地晒着太阳,一手拿着糕点不停地往嘴里送,一边看着《孙子兵法》,接着只看见墨书礼气冲冲地提着长剑走了过来。
一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地就把长剑架到了陆泱泱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将她脖子割出细细的一道伤口,细小的血珠浸出。
他墨色的冷眸,氤氲着层层莹光,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许病态的暗芒。
“你对灵儿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吐血不止?”
陆泱泱不卑不亢地看着墨书礼,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她无辜的眼神看着墨书礼,她柔声说:“陛下为什么不信我?我能对灵贵妃做什么?”
她柔弱无辜的样子,很难让人联想到她是下毒的人 。
“你让朕怎么相信你!”
陆泱泱那双含水一样的眸子,说着说着豆大的泪珠就滴了下来,她低声抽噎着说:“陛下要真的觉得是我,就杀了
我,我知道你爱灵贵妃,臣妾只是替身,如果你们能百年好合,那我……你就不用管了!”
“你!”墨书礼收起了长剑,又始终下不去手,只好把剑收回,带着警告的语气说:“你不要再给朕装可怜了,朕说了,你要是容得下她,自然在后宫有你的位置,你要是容不下她,就不要怪朕不客气!”
陆泱泱听到此,只是冷笑一声说:“你是非不分,你怎么不问她,为什么要给苏昭仪下药这件事?”
“此事朕会处罚!”
陆泱泱白了他一眼,装都懒得再装了。
“你的灵贵妃是真的柔弱,那我们就不柔弱了,一碗水端不平,你只会害了她,你对她,看似很爱,实则是害。”陆泱泱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第一次不装的感觉,还真好。
墨书礼轻轻皱起了眉头,凌厉地看着她,但墨书礼并没有惊讶,身居宫中许多年,怎么可能连陆泱泱的伎俩看不穿。
奇怪的是,墨书礼也是慢慢坐了下来,如同死神似的盯着陆泱泱问:“朕,也问你一个问题?”
“问。”陆泱泱极其不耐烦地说了一个字。
“你对宋清元的深情是不是演的?救朕,
所谓的爱朕,是不是也是演的?”墨书礼直勾勾盯着他。
陆泱泱撒谎的功夫那是早就练到家了,哪能给他说,都是假的,都是装的,那不是自寻死路,但是为了表现得很爱他,陆泱泱还是做到了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爱宋清元是假的,爱你是真的。”陆泱泱眼神坚定至极。
墨书礼神色冰冷,也是不为所动,显然他对陆泱泱的话,并没有多相信。
“皇后无德,禁足椒房殿半月。”墨书礼就丢下这一道命令,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陆泱泱撇了撇嘴,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到了晚上的时候,珠玉与陆泱泱坐在椒房殿的小庭院当中。
二人并肩而坐,珠玉一边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一边叹息说:“娘娘,你说陛下究竟是更爱谁呢?”
“那当然是叶灵儿,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个替身。”陆泱泱想也没想就回了。
“可是奴婢听说,陛下也把灵贵妃禁足在了芳华居,也是半个月,前几日,灵贵妃嚷嚷着要把新种的樱花砍了!”
珠月话还没说完,陆泱泱就觉得那树肯定砍了,种成了玉兰花,接着失落地说:“砍了对吗?玉兰又种回来
了。”
“没有,陛下不让人动那些樱花,为此灵贵妃还和陛下大吵了一架。”
陆泱泱即使听到了墨书礼和叶灵儿吵架,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两人床头吵架床尾和,两夫妻的事情,关她什么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以后就别说这些了,管他们吵不吵,那个树种什么都无所谓,我才懒得去关心树种什么。”
“万一陛下还喜欢你呢?”
“喜欢我,那也只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陆泱泱起了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准备睡觉时。
“朕?自作多情?”一个疑问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陆泱泱停住了脚步,回眸一看,竟是墨书礼,他缓缓走了过来,神色还是那样不苟言笑。
“……”陆泱泱还在气头上,也有些无语,开始了自己的阴阳怪气。
“陛下的灵贵妃娇弱,我很强悍,我一拳打死十头野猪,你还是回去陪着你的灵贵妃吧!”陆泱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我想看看皇后一拳打死十头野猪的本事,可不可以给朕表演表演,朕今晚想看!”墨书礼轻轻一笑,略带玩味,像看着一个淘气的小孩一样看着他。
“……
”陆泱泱更加无语。
“不想表演。”陆泱泱也是一脸不苟言笑。
墨书礼让身后的太监,拿上来了一些珠宝首饰,从里面拿了一根银色的步摇,走到陆泱泱的身前,动作认真地将步摇插进她的发髻当中。
“有这个演不演?”
陆泱泱拔下了钗子。
“不演。”
“不演也行,朕饿了,陪朕吃一顿饭吧。”墨书礼自顾自走进了屋子里,接着又叫人把饭菜上到了桌上,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明明就是有备而来。
“陛下,我困了,我想睡觉!”
“不急,吃完这顿饭,你不是说你爱朕吗?怎么一顿饭都不舍得陪我吃。”墨书礼抬眸看着她。
陆泱泱深吸了一口气,又努力地面带着笑容,坐到他身边,说:“我胃口不好,陛下,吃完快走吧,不然灵贵妃生气了,又得恨我了?”
“不是你教训朕,不可偏宠一人,怎地到你宫中,又急着赶我走?”墨书礼往她碗中加了菜
陆泱泱突然后悔自己突然的正经,教训了他几句,结果现在倒好,赖在这儿不走了!
“……是,陛下说得都对,都对。”陆泱泱已经懒得再去和他争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