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没什么新鲜的东西，空下来我就到泳池游泳。
泳池连着海边，用的是过滤后的海水，露天的景致很美。
楚天没来，他在房间里应付记者的电话连线。
大家最关心的，还是他和聂家告吹的婚事，以及单身的态度。
当然，旧事重提，楚石也被记者频繁点名。
越传越离谱，闹得沸沸扬扬，楚天的目的达到了。
晚餐时，楚老爷子打来电话，这是时隔几个月他第一次联系楚天。
“闹够了吗？让你弟媳给你生儿子，现在还带走了她们母子。
这还不算，又在外地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上了娱乐新闻。
楚氏的股价暴跌，你怎么向董事会交代？”
“父亲，我一向喜欢自由的生活，确实没能力领导楚氏。
这次给您和各位股东惹了大麻烦，我很自责。
我愿意正式卸任楚氏集团总裁，把位子让给更有能力的人。
否则，我无法面对董事会和集团十几万员工。”
“事已至此，我也不强留你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集团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把记者打点好，不要再出差错。
你既然爱好自由，就在外地散散心吧，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你了。”
“谢谢父亲的体恤，您老多保重。”
“嗯。”
老爷子情绪倒是很稳定，父子俩也没撕破脸。
暂时有个这样的安排，不费一兵一卒，估计老爷子也很满意。
老爷子的原意，是让楚天背锅，帮楚氏渡过难关。
他依然在幕后扶持新的傀儡，让楚氏集团慢慢恢复元气。
从他的角度，说到底，为的还是楚家和集团。
只不过，他慢慢发觉，让楚天背锅，带来的争斗过于严重。
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还会把楚氏的黑料摆到台面上。
对于集团发展没有任何好处，也伤了多年的父子情。
既然如此，楚天这时候愿意示弱退出，无疑是最好的方案。
但新的背锅侠会是谁呢？
我和楚天就在外地游山玩水，等着看戏。
楚天的心情甚好，非要我陪他喝点酒，自己从家里带的麦卡伦。
让酒店餐厅送来了些当地特色的海鲜，作为下酒菜。
楚天喝威士忌不喜欢加冰，我酒量不如他，就加了冰块。
“谢谢楚大少爷为我做的一切，也恭喜你顺利脱身。”
楚天和我碰杯，将我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
我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喂他吃了只鲍鱼。
他忽然拉住我的手，一脸深情。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真正的无业游民了。
老婆，希望你一直不会嫌弃我，好不好？”
“一杯就醉了？即便你再落魄，A城也没几个人敢嫌弃你。”
“你不一样，等你再爬的高一些，难免会有其他目标了。”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不断挑战自己，是你的性格，这没有错。”
我望着窗外的夜空，把我的那杯酒喝完，然后点了支烟。
“如果我能确定你对我的感情，我会希望你和我势均力敌。
或者希望你一直比我强，让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个小女人。
我之所以想和你抗衡，只是怕你随时都可以没有代价地离开我。”
楚天自顾自地喝了大半瓶酒，像是在揣摩我刚才说的话。
我把烟熄灭，坐到他的怀里吻他。
星光璀璨下，楚天的脸依旧白得清冷，禁欲，理智。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真的爱上了他。
他或许也感受到了我的真情流露，紧紧抱着我。
不合时宜地，楚石来了电话，是打给他的。
楚天放下我，一边和楚石轻松聊天，一边继续喝酒。
电话的内容，大致就是总裁人选什么的。
不过，我总觉得楚石是故意的，白天不联系，偏挑晚上。
我带着困意，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看到楚天还在喝酒。
桌上的空酒瓶多了两个，他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看他不说话，便又陪着他喝了几杯。
“什么事能让你这样放不下，深夜独饮不休？
失去了权力和声望，难过了么？”
“我没想到，老爷子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而且不像有诈。
楚氏还能撑一段日子，说不定我真的能顺利脱身。”
“感动了？”
“接下来的日子会比较难，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老二和钱凯，都不会真心为他分担。”
“那你暗地里帮他拿捏住钱凯，会好一些吧？”
楚天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从H城回来之后，我派人好好查查他母亲。”
“总归我们在旅游，如果你放不下心事，何不现在就行动呢？”
“不心疼？”
“你这话说的，我和他最多算是一面之缘，除了那天都没交流过。
如果是楚石，我或许还有点感情。”
“听起来像是真的。那我明天安排人去查。”
“快睡吧，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毕竟做了三十几年父子，难割舍呀。”
楚天放下酒杯，去冲了个澡，然后乖乖睡下。
我感觉，他还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不过，我暂时也不想探究，没必要知道太多。